陈慕白回去的时候只有陈静康在团团转,“顾九思呢?”
陈静康低眉顺眼的不敢看他,“老爷叫走了。( 起笔屋)”
陈慕白立刻皱眉,“我怎么跟你说的?”
陈静康苦着一张脸,“孟宜年亲自来的,我拦不住啊……你不知道他有多可怕……”
“我去看看。”陈慕白刚转身便站住,想了想,走回来坐下,“我不能去……”
陈静康问,“那我去?”
陈慕白脸上的焦急渐渐褪去,越发的平静,“你也不能去。”
陈静康不明白了,“那……”
陈慕白坐在那里,若有所思,半晌才轻声开口,“等她回来。”
顾九思许久没踏进这间书房了,其实这间书房的位置很好,宁静又开阔,纯粹的古典布局,里里外外透着古色古香的书卷气,连陈铭墨坐着的那把太师椅都被衬托得别有一番诗情画意,可顾九思站在里面总觉得憋闷,喘不上起来。
顾九思进门许久,陈铭墨一直站在桌前写字。这些年陈老的字一直有人求,可在顾九思看来陈铭墨的字太过稳重大方,模仿痕迹太重,就像他这个人一样死板腐朽,少了几分自己的风骨。
听说陈铭墨写毛笔字是半路出家,因为小时候不受宠,没有人逼着练习,便耽搁了,后来懂事了,才重新拾起来,却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就算再勤于练习,也总是缺了点什么。
直到孟宜年推门进来提醒陈铭墨该吃药了,陈铭墨才停下笔,走到一旁洗了洗手,边擦手边问,“身体好了?”
顾九思微微颔首,“好了。”
陈铭墨把毛巾递给孟宜年,从他手里接过药,并没有马上吃,只是拿在手里,“有件事情要你去做,最近南边的事情你留点意,他那边有什么消息及时通知我。”
顾九思自然是直到陈铭墨口中的“他”是谁,只是沉默良久,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和陈慕白之间变了,她开始排斥陈铭墨交给她的任务,而陈慕白也开始有意无意的护她周全,多少次,当时觉得自己谨小慎微万般稳妥,现在想来不知道陈慕白帮她收拾了多少烂摊子。
到了今天,她如何还能再去做那种事情?
陈铭墨并没有等她的答案,神态自若的吃了药,喝了水,走到椅子前坐下才抬眸看她,虽是笑着却让人觉得阴冷,“怎么,不愿意?”
顾九思默认,她确实不愿意。
“你去看看我刚才写得字。”
顾九思往书桌前走近了几步,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她并不认识那个字,只是本能的觉得那个字不吉利。
陈铭墨的声音很快响起,“那是甲骨文的‘死’字,我最近才发现甲骨文其实很有意思。左边是一个躺着的尸首,右边则跪着一个人,表示对死者的哀悼。一个人‘死’了,留下一具尸首,而活着的人,面对尸骨,陷入沉思。人大抵都是如此,只有亲人死了,才会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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