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李二！”

李二在楼下碰到了朱婉芳老子，脚下一急，跑得更快了，朱婉芳老子叫都叫不住。

“这个李老二，真是有奇奇怪怪的，想请你吃饭都不行！”朱婉芳老子摇头暗骂道。

......

“豪哥，我已经替你报仇了，你说你不想再问江湖中的事，我听你的，我现在把公司的事都交给了阿成，自己也就是住在大别墅里面养养鱼、遛遛狗，我现在过得很好，你出来前一定要通知我，我去台湾接你——你永远的好兄弟：小马。”

宋子豪坐在的士车上，欣慰地把信件叠了起来，然后小心地放进外套内衬的口袋里面，这信他已经看过很多遍，只是这一次，他真的回来了。

三年，三年了，港岛的变化真的很大，这里许多新的街道宋子豪完全不认识，他不免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觉，幸好宋子豪知道，就算世界怎么变，他的好兄弟小马都不会变。

“先生，富豪大厦到了，一百二十块，谢谢。”

宋子豪掏出两张五十块，然后又低头找了两张十块的小钞递给出租车司机。

宋子豪心里暗道港岛的物价涨得好快，他以前从码头打车回公司，也才七十块钱而已。

下车之后，宋子豪有些窘迫地整理了一下稍显破旧的外套，他刚刚从监狱里面出来，就迫不及待地回来给兄弟一个惊喜，这衣服已经三年没有洗过了，旧是旧了一点，但是当年的用料是极好的。

宋子豪很用心地整理了衣服很久，又在大厦前喷泉的水池里面弄了点水，把头发给梳理了一下，让自己看起来有精神一点，小马在信里说他娶了个内地的女人，总不能让弟妹觉得自己邋遢吧。

“小姐你好！我叫宋子豪，我找小马的。”

“小马？没听过。”前厅小姐皱眉道：“请问他全名叫什么？”

“全名？”宋子豪愣了一下，小马的全名叫什么，他还真的不记得了。

“他就叫小马，你们应该知道的？”宋子豪奇怪地问道，按照小马信里跟自己说的，他在港岛很威风，不可能公司的前厅小姐不认识他。

“他喜欢叼着一根火柴棍，长风衣和戴黑墨镜。”宋子豪比手画脚地说道。

前厅小姐依旧摇头。

“对不起先生，你不知道全名，我帮不到你的。”

宋子豪不想为难一个前厅小妹，转身向外面走去。

宋子豪坐在大厦前的喷泉水池边，远远看到一个身影，那人身形跟小马一样高大，只不过小腿一跛一跛的，他脚虽然跛，走路却很有力，手里提着一个红色的水桶，很快就走到一辆劳斯莱斯车前。

这种豪车，宋子豪以前也有过一辆。

那人熟练地从肩膀上取下一条长毛巾，弯腰沾了沾水，然后用力地擦拭着车子。

宋子豪笑了笑，他突然想起小马以前说过，擦车跟擦别人鞋子一样没有尊严，他就算打跛了脚，都不会去干这种活，其实生活艰难，为了混口饭吃，做什么又有什么所谓。

“阿成！”宋子豪远远看到他昔日的手下从大厦里面走出，身后跟着四五个黑衣大汉，好不威风。

谭成走到劳斯莱斯车前，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把钱，随意扔了几张到地上，厌恶地说道：“拿去吃饭！”

“谢谢！谢谢！”跛脚的擦车人拘着腰点头道。

谭成一行人扬长而去。

跛脚擦车人捡起地上的钱后，转身往地下停车库走去。

宋子豪却是呆住了。

“小马！”

擦车人是小马，哪怕小马看起来非常地落魄撂倒，宋子豪还是能一眼认出他是自己兄弟。

宋子豪向小马的身后追去。

小马下到地下停车库后，找了一块舒服的位置坐下，然后从箱子里面翻出一个盒饭，这是昨晚吃剩下的，小马用手抓起吃了一口，有点酸了，但是并没有完全馊掉，小马赶紧低头大口大口地往嘴巴里面塞。

一双旧皮鞋出现在小马的视线里。

小马抬头。

宋子豪：“小马！”

小马下意识地用手挡了一下盒饭，可是又有什么用，他最落魄的一面已经被兄弟给看到了。

“你写给我的信，不是这样说的。”

小马瞬间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