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夫子倏然起身朝着台下走去,走到一名学生跟前,站立不动。
对方并未察觉,仍旧伏在桌前,提笔书写着什么。
“你在写什么?”见对方如此认真,夫子伸手将那纸张夺了过来。巴掌大小的纸张上面是一首诗,或许是习惯使然,还未来得及细看完全,便小声地念叨起来:
“花送媚眼柳摆腰,神女偷看风月窟,郎抱春风琴轻奏,妹迎秋雨上九霄......”
声音越念越小,念到后两句,便已勃然大怒,狠狠将手中的不堪诗文捏成了一团,丢入了湖水当中。
“写这些秽污的东西,给谁看?你们的试期快到了,虽然读书并不全是为博取功名,但也不能终日胡思乱想,沉迷女色,浪费青春,荒废学业!”
他这么说的时候,白素贞已然游到了私塾建在水中的台柱下。双手贴扶在柱上,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角度,看清了那名夫子的全貌。
突然,一阵春风吹来。万千桃花经过这风吹雨打,被迫下了树。
犹如一阵花雨,自天空落下,如雪絮乱飞。
正站在湖边的夫子,此刻瞧了这一幕,有点诧异,伸手去抓,几片艳红的花瓣便附在了他的手上。
小青此时也游了过来,见素贞神魂似乎已附在他手上的花瓣之上,一脸的羞赧,明白姐姐已经被这人给迷得晕忽忽了。
驻足片刻,为了避免学生们再被外物所扰,那夫子终于将面朝湖水那一面的竹帘全都放了下来。这回从外面,却是什么都瞧不见了。
两条蛇仍旧浸泡在水中,她们并没有发现。此刻有一行三人,正自湖边走来。
因为忘了遮掩自身气息,她们所在的地方妖气冲天。
那三人看外貌,是江湖术士打扮。为首的一名是个瞎子,四十岁上下。身旁的两名道童却要小上许多,不过十几岁的光景。
走出几步,那瞎子在湖边的一处柳树下驻足,猛得用鼻子吸了吸,自言自语道:“有妖气!”
说着用那对已经没了眼珠的白眼,看向两条美女蛇的方向。
一名徒弟见状,举起画着法印的灯笼,往那边照去。黑漆漆的吊脚楼下空无一物,只有几串水泡浮了上来。大概是几条水底下的大鱼在换气。
瞎子术士扭头看了半晌,轻蔑地笑了笑,脸上不无得意,“算你们跑得快,走,徒弟,前面开路!”
两名徒弟听闻,也不多问,便拎着画着法阵的长条灯笼,率先走在了前头。
术士扬手将拂尘一甩,搭在手腕之上,大步跟了上去,声如洪钟,直盖过了那群朗朗的诵诗声,随口高声喊了一句不伦不类的顺口溜,“春城飞花,蛇虫四处,提防妖孽,小心门户”。
......
一间破落的寺庙中,法海拿一截枯枝,随意地扫了扫地上的尘土,接着便静心打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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