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伙计,在冲一次?”
隔壁的老卒坐直身子大吼道。
“冲一次!”
张成良吐出一口带血的吐沫回应道。
长街上持刀而立的凉州校尉看着胸间那几道纵横交错的刀痕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没有想齐国当年十几位老卒,在市井间煎熬困苦这么多年后,居然还拥有如此强悍的战斗力。
“老伙计,上路了!”
老卒浑浊无力看着长街上的凉州兵卒,喉中嗬嗬几声似乎多了很多痰,极为痛苦地咳了几声,咳出两口血痰来。
“来了!”
张成良应上一声,
倒地未死的老卒持刀颤颤巍巍的起身,
……
半盏茶后,
校尉看着微微发乌的血水顺着凉刀流至手指缝里还未来得及变成得粘稠便被雨水冲刷而去,抬头望着满街的尸体,片刻之间心神有些恍惚,可当目光落到身穿蟒袍的少年郎身上时陡然坚定下来。
默默收刀入鞘,
往前迈出几步,
“禀殿下,敌已诛!”
校尉进带着受伤的十余名兵卒恭敬的跪倒在地道。
“入列!”
少年郎清朗的嗓音响起,
铁骑踏下的声响再度在雨中响起,
临街的百姓和江湖中人默默地低下了头,
可眼中却已经有血丝升起。
……
翌日,
卯时末,
身穿蟒袍的少年郎伸了个懒腰从客栈中推门而出。
“哐当……”
门没有推开,
有铁器相撞的声响传出,
“一箩筐的刀子,城中百姓还真舍得。”
少年郎揉了揉眼轻笑道。
客栈的门外一个硕大的竹娄中满满当当的装满的各类刀子,从寻常百姓家切菜做饭的菜刀,到杀猪宰牛的屠刀应有尽有,更是不知道那个夯货把县衙里斩犯用的铡刀都连夜偷了出来,定睛看去娄子里还有许多新铸的刀子谈不上锐利仅仅只是个形状,可就算如此还是硬生生的装满了这个硕大的竹娄。
“这便是你们齐地的风俗?”
少年郎打了个哈欠后看向一旁的曾夫子有些忍俊不禁。
“想来再入南下几百里,这一筐怕是装不下。”
曾夫子目光灼灼的看向少年郎。
“哦?”
“装不下?”
“那感情好。”
少年郎在筐边上渡着步。
“我老爹常常念叨着打造上好的马刀费铁费银子。”
“这几箩筐刀子我便收下了。”
“等日后回了上京,在回炉重造也是极好的。”
“我倒挺希望多收上几箩筐刀子。”
“再不济破铜烂铁也能值上几两银子。”
少年郎莞尔一笑。
曾夫子确是觉着莫名的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