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郎脑海中回想起韩信的种种思绪万千,所谓王侯将相细细数来那人一生竟是占全了,还记得上辈子那人功成名就坦然入宫时。
却遇一生之劫,
“陛下曾许我,见天不死,见地不死,见君不死,这天下没有捆我之绳,也没有杀我之刀,汝何以杀我?”也不知在长乐宫前那人嘶吼出这句言语时内心是何等的愤慨。
可终归而言他还是死了,
真想杀一个人这些有用吗?
在永乐宫钟室里,身子被人用布袋包裹,终覆于一口大钟之下,后竟是被宫女用被一匹白布勒死,
不见君,不面天,不落地,不捆,不刀。
却是死的无比凄凉,
……
“狡兔死,良狗烹;”
“高鸟尽,良弓藏;”
“敌国破,谋臣亡。”
在监中提笔写下这些言语,当他吼出那句“天下已定,我固当烹!”时想来他早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结局,可他不愿意去相信,不愿意去相信那人会当真杀他。
他如同一颗彗星划过,带着绚烂的光芒照亮了那个时代,那万里山河,再回首时耳畔还回荡着长乐宫的钟声,无双国士,没能享受荣华富贵滔天权柄,也没能老死军中,最后却是死在一妇人手中,何其凄凉。
……
“讲到底他也是兵仙,千古风流人物。”
“何苦落得如此悲凉……”
少年郎仰头望着城门的方向低声自语道,这趟没有骑马而是靴底踏在青石板上一步一步往城门的方向走去,因为脑海中那道身影正在那个方向。
城门外,
也有一处募兵的场所,
此刻排队的凉州百姓已经排出去很远,少年郎目光在人群中流转细细搜寻着记忆中那人的身影,最后停留了在了边角中一年轻人身上。
定睛看去,
那人年纪不过二十有余,身穿灰色布衣,布衣上余有不少破洞,便是身后的包袱也是极为干瘪,想来也是极为穷困潦倒,露出的边角中细细看去是几本泛黄的书籍,想来是家中余下的兵书。
仰头间四目相撞,
少年郎笑意盈盈迈步上前。
“末将,拜见殿下!”
“草民,拜见殿下!”
少年郎并没有隐藏身形招募兵卒的凉州将领看清来人面容后慌忙行礼道,不过少年郎并没有止步的意思而是继续往前,顺着少年郎的目光,所有人都看向韩信。
“草民韩信拜见殿下!”
韩信和寻常百姓一般毕恭毕敬的对着少年郎行礼道。
“可有愿参军?”
少年郎明知故问道,那人眼眸中有莫名的情绪流转,低头望去穷困至此腰间依旧挎有一口长剑,其志向已然明了。
“自然。”
韩信点头道,望着那少年郎身后跪倒的凉州兵卒,望着他们眼神中毫不掩盖的崇拜,心中也是有热血涌动。
“参军为何?”
少年郎直言道。
“为殿下那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而来!”
“也为这手中一口长剑,胸中韬略万千有施展之地而来。”
韩信目光灼灼道,
周遭募兵的官员将领神色复杂。
“如此随本殿来!”
少年郎闻声大笑道,也不多言,借过几匹战马,便策马往城外的凉州大营而去。
凉州大营,
“嘭嘭嘭……”
击鼓之声响彻在大营上空,
二十万降卒在凉州兵卒的看管下汇聚在大营之中,从高台上往下看去乌泱泱的人头,一眼看不清边际。
“随我来。”
少年郎换回一身黑色蟒袍迈步而上,原本躁动的降卒,随着那道身影的出现也渐渐停歇下来,韩信怔怔的看着少年郎的背影,只觉得脚步有些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