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乾理所应当慷慨解囊!”
“这份全当见面礼了!”
少年郎笑道。
“可这礼,也太重了些。”
燕皇长叹道。
“不重!”
“只愿我大乾有难之时,”
“陛下还念这份香火情份便是!”
少年郎开口道。
“朕,记下了!”
燕皇姬存希最终还是点头道,内心也清楚那少年郎口中所言的“难”所指什么,天下没有白来的午餐,自己燕国如今收下这份大礼,日后定然也要回之。
“外臣,出燕之时还有一份厚礼赠与陛下!”
少年郎眺望着北方喃喃出声。
“哦?”
燕皇顺着少年郎的目光看去,诧异的开口道,恍惚间猜到了什么,可只觉得是天方夜谭,一笑了之,并未过多询问。
“出燕之时,陛下自然知晓。”
少年郎望着腰间的惊蛰剑低声念叨着,既然燕国有肃慎之患,于大世之争而言腾不出手来,那自己便助他平了那边患,以燕地百战虎狼之师往后定然是大乾的最大的助力,南北夹击之下其余诸国未必有招架之力。
“乾使,切勿意气用事。”
“讲到底……”
燕皇欲言又止。
“陛下,安心。”
“外臣,省得。”
少年郎轻声回答道,讲到底自己如今也已经是一品之境,古往今来天底下最年轻的一品剑仙,很多事情常人看来是无稽之谈,可在自己剑下,未必没有一试之力。
“如此朕便不再多言。”
“听闻陛下精通音律,外臣不才,今来此多出慷慨悲歌的燕地心有所感,又恰逢传闻中《斯干》落成之地,遂想请陛下作曲,外臣有一曲诗词民谣想于此落下,也是日后我大乾的军歌。”
少年郎迈步到了那编钟之处,手指轻轻抚过那锈迹斑斑的青铜编钟,感受着那古朴苍茫之意,不知为何脑海中浮现出了上辈子的一曲民谣。
“早就听闻乾使在临安城斗酒诗百篇之壮举。”
“才情可谓是旷硕古今,今日有此雅兴,”
“自然无所不可,”
“为乾使谱曲也是朕之幸事!”
燕皇闻声来了兴致。
“来人,上纸墨笔砚!”
“城中宫廷乐师一并寻来!”
燕皇起身高呼出声,放眼望去那一列大大小小九十余口青铜编钟绝非一人能够轻易操纵,谱曲也非一人能成。
“谢过陛下。”
少年郎不顾形象席地坐在编钟之前。
纸墨笔砚在身前一字排开。
“咚,咚,咚……”
燕皇拿着木锤轻轻敲打在最小的甬钟之上,
清脆的声响在大殿之中回荡。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王于兴师,修我戈矛。”
“与子同仇!”
少年郎提笔一挥而就,这是上辈子老秦人攻逐犬戎时作下的,同仇敌忾,偕作并行,准备抵御外侮的民谣,也成了后世赳赳老秦的行军歌。
燕皇望着纸章上面的黑字怔怔的轻念出声,细细品味字里行间的意思,与此时的燕国莫名的契合,不知不觉间竟是心神恍惚起来。
谁说我们没衣穿?与你同穿那长袍。
君王发兵去交战,修整我那戈与矛,
杀敌与你同目标。
一股子战前的氛围在大殿之中弥漫开来,燕皇缓过神来,点了点头,周遭宫廷乐师见状,沉思片刻后,一同谱曲演奏起来。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
“王于兴师,修我矛戟。”
“与子偕作!”
少年郎听着周遭古朴的音律提笔继续写下。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
王于兴师,修我甲兵。
与子偕行!
谁说我们没衣穿?与你同穿那战裙。
君王发兵去交战,修整甲胄与刀兵,
杀敌与你共前进。
一曲落下,
少年郎徐徐起身,
“此曲名为?”
“无衣。”
少年郎眺望着南地嘴唇轻启出声,恍惚之间好似听到了这首民谣,随着大乾的铁骑响彻在诸国的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