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可能?”
“陛下对太子的感情,将军不知?”
张仪目光灼灼的反问道。
“这……”
“可……”
周姓老将军不愿相信,可回想起这些年陛下对太子的种种宠溺行为,如今到了这步田地,没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所以又不得不信。
“将军,陛下只想要太子活着,就这么一个简单的遗愿您都不愿意满足吗?”
张仪迈步往前凑到周老将军耳边开口道。
沉默,
良久的沉默,
乃至于城外的乾人大军已经兵临城下,甚至于其中的精锐,已经顺着那道破开的城门涌入了街道。
身穿蟒袍的少年郎扬了扬手,那些乾国兵卒只是默默地散开没有打断这个老将军的思绪。
“将军!”
“我等愿随将军死战!”
城楼上,
那些亲卫决然的大喊道,
周老将闻声极为欣慰,
可对上身旁那孩童清澈的目光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罢了,罢了……”
“本将愿投降。”
周老将军缓缓将腰间的佩剑置放于地。
“传本将令,降了……”
“降了……”
……
“白将军,入宫吧。”
“带着叶兄一起,想来这趟也是能破境的。”
此间事了,
少年郎没有在入皇城的打算,目光反而落到了白起身旁的叶孤城身上,本就是三品决定的剑客,上辈子脑子抽筋陷入了皇权纠葛中,最后身死,这辈子轨迹不同,可按照系统一惯的安排想来也是有所相近的,所以这趟去皇城,亲自看看或许能够解开那个心结。
“诺!”
白起恭声道,
一旁的叶孤城也是拱了拱手,两人带着兵卒往皇城而去,临行至少张仪看了一眼那还处于呆滞中的孩童默默地将一封信递给了白起。
“如果可以,”
“给个他体面吧。”
身影快要消失在街角的时候
少年郎清朗的嗓音再度响起,
……
城楼上,
入城的大乾兵卒正在的收缴兵器,接管城墙,处理战死兵卒的尸体,记录这场攻城战的军功,在完善的制度下,一切处理起来都是有条不紊,各司其职。
唯独有两个闲人,
“臣听说殿下想在城楼上吃饺子。”
“便备上了一些。”
张仪很是自然的将手中的食盒递出。
“热乎的?”
少年郎正毫不顾忌形象得蹲在城跺上,掀开那个檀木食盒的时候时候,一股子香气扑鼻而来,下意识的深吸了一口气。
“舒坦……”
咬上一口,
满嘴的韭菜肉味少年郎毫不吝啬的夸赞一声,随即一口一口吃得不亦乐乎,以至于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殿下吃得惯就好。”
张仪看着少年郎豪放的吃相笑了笑。
“张先生,算起来距离上次见面已经有小半年的时日了。”
少年郎擦了擦嘴望着身旁的中年文士思绪万千。
“仪也从一个人人唾弃的偷玉贼,变成了如今闻名于天下的“窃国贼”,说起来这小半年的光景,改变不可谓不大。”
张仪突兀的自嘲一笑。
“在这个过程中,先生放弃了很多,可也收货了很多,可本殿相信,先生做出的决定不会错的,这个天下往后只会越来越来好。”
少年郎回身望着张仪郑重道,不论是天下一统带来的各种便利,还是科举制度的改革,自己都相信这个狗日的世道会比以往好上许多,至少不会有以往那么多狗屁倒灶的腌臜事。
“对了,还有一点。”
“先生,错了。”
“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偷窃呢?”
“先生也有自己心底的坚持啊。”
少年郎徐徐起身玩笑道。
……
皇城,
大殿上,
韩皇头戴冠冕,身穿龙袍,正闭眼安安静静地躺在龙椅上,怀中躺着一个头戴凤冠,身穿长裙的女子,凑近一些看去两人的嘴角皆有一抹嫣红。
叶孤城站在大殿中沉思良久……
大殿之外,
人头滚滚,
韩国皇室宗亲已经全部身死伏诛,
白起望着台阶上蜿蜒而下地血渍,轻轻将手中方才张仪递给自己的信件伸到了一旁的石台中,信件很快被火光吞噬殆尽。
韩国皇室血脉如今仅仅只余下那孩童一人,这是张仪做出的选择,因为只有这样那太子殿下才能不可取代他才能活着,也只有这样韩国皇室才没有死灰复燃的可能,对韩皇的承诺,和对少年郎的忠心,两者皆没有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