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叔是个旱鸭子?”
徐闲走到身旁打趣道,有清风吹来胡杨树叶哗哗作响,月光落下湖面掀起的涟漪清晰可见,可总觉得有些莫名的渗人。
“咳咳……”
马有粮轻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徐闲目光流转,最后落到了先前苍老的蛮子身上,凉州大地本就无大江大河,何况玉门关这一镇人马久居关外大多都是旱鸭子,即便有几个水性好的可入这幽深的湖底探寻也是天方夜谈。
那老者注意到徐闲的目光开口说着什么,看向这幽深的湖水确是出奇的平静,低头的瞬间眼中有莫名的神采。
“殿下,他能取来!”
马有粮开口翻译道。
“扑通……”
马有粮的话音还未落下只听见扑通一声,水面溅起一朵浪花,那老者便消失在视线中。
“马叔你说这人怎么这么急切?”
徐闲双手枕在脑后望着湖面有些出神。
“可能着急着让殿下重蹈他们蛮族先人的覆辙吧。”
“不过恐怕殿下要让这蛮子失望了。”
马有粮大笑出声,对这些蛮族的诅咒嗤之以鼻,或许是真的,但那又如何?
剑仙徐九的佩剑都到了殿下的手中,难不成还镇不住一把蛮族的凶刀?
入水十丈,
老者只觉得胸口压了一块大石头,四肢有些冰冷,按照族中的记载这碧波湖中的凶刀就应该镇在此处才对。
可自己还是低估了这湖水的深度,
又往下游了三丈,
口中有气泡呼出,
四肢已经快要失去了知觉,此处的湖水明显比起四周要冰冷许多,甚至寻常喜居湖底的大鱼也不见分毫踪迹。
强行提起一口气老者铆足了劲又往下游了几丈,终于手指已经触碰到了湖底,没有想象中的淤泥,指尖触碰到的是冰冷干硬的地面。
此时入水已经十几个呼吸的时间,只觉得自己的胸口火辣辣的疼,脑壳也开始发昏,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对空气无比的渴望,同样冰冷的湖水让他的四肢已经开始麻木,便是想要动动手指都是极难的。
可族中妇孺的惨死的模样还历历在目,那凉州铁骑手中的铁戟捅穿同伴胸膛飞溅的血液还沾在自己的衣衫上,那凶刀的传说还响彻在耳边。
我要让这屠夫惨死在自己手中的兵刃中!
不得不说仇恨是支撑一个人活下去最大的动力,老者咬牙继续在水底搜查着,终于又过了好几个呼吸的时间自己的手指触碰到了一个硬物。
手指刚刚触碰到瞬间微微有些刺痛,有鲜血浸出,可还没到一个呼吸的时间就指尖就已经彻底失去了直觉,另一只手摸上去才发现那根手指已经变得僵硬。
湖底,
老者握着刀柄感受着彻骨的寒意,扯下一块碎布包裹着刀刃,这才好了些许,眼下对部落中的传说更是深信不疑。
可眼下自己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仰头往上看去这十余丈的湖水便是一道天险,无论如何也跨不过去。
可自己不甘心啊!
牙关扣下,舌尖破开,
祭司中流传已久的秘法运转起来,无数的生机注入体内,握紧手中的刀,脚尖狠狠地踏在湖底,借助这股子反震力往湖面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