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显得不协调的是，赵阳握着的刀。

手掌紧握，因为太过用力而显得苍白，刀身漆黑，没有一丝反光的地方。

白与黑，生和死。

他用生握着死，生死已在他掌握之中。

“你来了？”

声音从天际传来，无形无象，虚无缥缈。

“我来了。”

“天空是什么颜色的。”

“天空是黑色的，因为我的刀是黑色的。”

“刀在哪里？”

“在我手里。”

“为什么不背起来？”

“没什么能爬到我的背上，刀也是。”

“那是什么样的刀？”

“虚渺飘幻，毫不存在，无所不在。”

“可是你的刀看起来很小。”

“因为我的刀在我手里。”

“你从哪里来？”

“从来处来？”

“你要去哪里？”

“往归处去？”

“归处是哪里？”

“我还看不到？”

“所以你找不到归处？”

“会找到的。”

赵阳在这个昏黄的世界不知道走了多久，渐渐的，一个城市的轮廓出现在视野中。

城市很小，走得越近，城市越大。

世界上曾经有无数个这样的城市，每一个都是这样子，钢筋混凝土，上百米高的大楼，十几平的小格子。

这里曾经有物美价廉的货物，善良而勤恳的商家，英姿飒爽的辣妹子，和曾经不同，现在这里早已没有了人。

“呼呼...”

大风呼啸，在这里似乎已经成了常态。

黄沙吹起，露出一块褪色的牌子，上面依稀可见三个字“二仙桥。”

赵阳不语。

宽阔的大街上，乱糟糟的堆满了铁皮盒子，盒子的门有的打开，有的关着，都早已锈迹斑斑。

里面堆满了灰尘，一片黄色，看不清原本应该是什么样。

他绕开满路废铁，缓缓地离开这片区域。

走到建筑地下，这里还有尚且平坦的路面。

仰望建筑，似乎还能感受到曾经的宏伟

道路两旁，建筑的房门似乎早已腐蚀，一眼就能看到内部布局。

然而里面也堆满了厚厚的灰尘，墙角屋檐，顽强的蜘蛛也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些灰尘累累的蜘蛛网。

赵阳心中冰冷，握刀的手更白了。

向着记忆中的地方前进，他蹲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用手轻轻擦掉上面的灰尘。

“榕...大...”

似乎早已破碎，只留下两块还在原地。

赵阳静静地站着，看着牌匾在地上顽强的证明曾经的存在。

他曾经在这里生活，生活过很久，那是他记忆中很珍贵的一段时间。

此刻，原本明亮的建筑早已蒙尘，外墙脱落，门窗腐烂。

只留下空荡荡的建筑结构。

像一座空坟。

来到熟悉又陌生的房间，里面的东西早已腐朽，脱落在地铺了厚厚一层。

赵阳走到熟悉的位置。

恍惚间，天地间突然潮湿起来，巨大的震动声响起。

他走到窗洞向外望去，无穷无尽的怪物席卷而来，携着雷霆万钧之势，天空都黑暗下来。

百米高的巨龟，八手八脚的怪鱼，人身鱼头的怪物，触手飞舞的章鱼怪...

刹那间，黑线就冲到赵阳前方。

一种难言的感觉从赵阳心头涌起。

本能拔刀，昏暗的天空都亮了一下，如雷似电，又像是定格在了空中，刀痕久久不散。

似乎已经超越了速度的极限，如天空辽阔，如大地厚重。

刀光飞越遥远的距离，沿途所有怪物烟消云散。

“唳...”

光线突然消失，一道万米长的黑影出现在他头顶的天空。

巨大的侧翼微微扇动，整个城市被夷为平地，大地都被烟尘笼罩。

一抹光点突然在尘埃中亮起，瞬间扩大成金色光芒。

金光逐渐消散，露出了里面的万米巨人。

是赵阳。

八千米长的刀身拖在身后，在阳光下黑的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