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茯苓也被维珍这副模样吓得够呛,声音都带着颤,忙不迭小跑出去。
甘草端着兑好的水进来的时候,维珍才勉强停了下来,四爷接过甘草的帕子,亲自给维珍擦脸,一边柔声道:“许太医马上就到了,珍珍别怕。”
被热帕子擦脸,维珍也恢复了些许清明,一边默默在心里叹气,一边跟四爷道:“妾身没事儿,让……让四爷担心了。”
这声音沙哑得让四爷心疼,四爷喂了维珍几口水:“先别说话,养养嗓子。”
维珍点点头,几口水下肚,疲累地闭上了眼。
半晌,茯苓进来禀报,说是许太医来了。
甘草旋即将床帐放下,只留维珍的一只手在外面,方便许太医请脉,放下了床帐退到一旁,甘草才发现身边的茯苓有些不大对劲儿,心不在焉的。
甘草轻轻碰了碰茯苓的手,提醒她四爷还在呢,切莫出了岔子惹四爷生气。
茯苓自是会意,垂下了头,却忍不住溢出一声叹息,甘草被她这副泄气的模样搞得七上八下的,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苏培盛引着许太医姗姗来迟,四爷面色自然不可能好,可是许太医的脸上却满是喜色,苏培盛则是一脸复杂。
甫一瞧见四爷,许太医就一脸殷勤笑意,跪地行礼:“恭喜四爷!福晋已有一个半月的身孕!”
许太医这话一出,顿时房中鸦雀无声。
苏培盛刚才是要去太医院找许太医的,结果到前院儿的时候却听小连子说,方才正院的王全子已经带了许太医去后院儿了。
苏培盛这才知道福晋那边也请了许太医,自是不必他再往太医院跑一趟了,苏培盛转身又去正院。
福晋到底是福晋,李格格情况再着急也得排在福晋的后头,苏培盛自然是不能催着的,只是心中纳闷儿,方才主子爷过来的时候福晋不还好好儿的吗?怎么这会子功夫,福晋就病了。
苏培盛正纳闷儿的时候,结果就听到了许太医欢欢喜喜报喜的声儿,说是福晋有喜了。
苏培盛当时脑中第一个反应就是,难怪方才主子爷试探着说想让福晋抚养宋格格的孩子,福晋却不假思索一口拒绝了。
是啊,要是有自己的孩子,福晋又如何会稀罕区区庶子庶女?
没孩子的时候,养别人的孩子那是给自己添一添的子女缘,要是有孩子了还养在跟前的话,那就是添堵了。
想必是福晋一早就猜到自己已经有喜了,所以才会一口拒绝主子爷。
待许太医给福晋开了安胎药之后,苏培盛便就要把许太医带到了维珍这里,到此刻寝房里头鸦雀无声,苏培盛忍不住想偷瞄四爷的表情,只是到底是没敢,然后率先跪下。
“奴才恭喜主子爷!贺喜主子爷!”
说起来,该李格格打头恭喜四爷的,只是不知道李格格现在是不是晕过去了,躺在床上也没个动静,那就只能苏培盛硬着头皮打头了。
回过神来的茯苓跟甘草也忙不迭跟着跪了下来:“奴婢恭喜主子爷!贺喜主子爷!”
四爷看着面前跪着的一众人,余光却瞥着那只探出床帐的白皙无力垂着的手,稍稍顿了顿,然后抬了抬手,沉声道:“都起来吧,都有赏赐。”
不像格格有喜,只需赏赐格格院儿里的奴才,福晋有喜是大事,那是要大加赏赐的,除了正院的奴才,前后院的奴才,都有赏赐。
“谢主子爷。”
“许太医,你先来给李格格把把脉。”四爷道
“是,微臣遵命。”
许太医旋即到了床前跪下,取出脉枕给维珍请脉,半晌,许太医收回了手,跟四爷禀报道。
“回四爷的话,李格格并无大碍,只是害喜得厉害,服下汤药再好生卧床静养,两三日也就恢复了。”
四爷兀自表情凝重,问道:“李格格平时是没有害喜症状的,方才却吐得厉害,这是什么原因?”
许太医道:“回四爷的话,妇人有孕之后,味觉跟嗅觉都会变得异常敏感,许是午膳的味道引发李格格呕吐,亦或是某种气味。”
午膳的味道?
四爷回想着,方才维珍除了几口八宝饭再没吃过别的了,难道是维珍如今是吃不得八宝饭?
至于气味,四爷倒是不觉得,维珍一向就没有焚香的习惯,自从有孕之后,维珍很是小心谨慎,更是连花儿都不往屋里摆了。
四爷让茯苓带着许太医去开药方,然后又吩咐茯苓道:“往后八宝饭不许上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