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池子,等下你把这跟竹子收拾干净,”维珍叫来小池子,一通比比划划地吩咐,“这些枝枝叉叉都不要,只要中间的主干,然后给劈开,做成一根根竹签子。”
维珍又叮嘱道:“竹签子要磨得平滑,不能有毛刺儿,听清楚了吗?”
小池子连连点头:“是,奴才记住了。”
甘草跟茯苓面面相觑,茯苓忍不住开口询问:“主子,您要这竹子做什么?”
维珍慢条斯理道:“不是又要到七夕了嘛,也该给主子爷准备礼物了。”
可……可竹子能做啥?
给四爷编个筐吗?
一时间,甘草茯苓眼睛瞪得更大了。
……
从前为了张罗端午家宴,武格格是成日风风火火,凡事都亲力亲为,只是端午家宴后,武格格就一下子变得深居简出了。
不为别的,那天端午家宴实在是太跌脸了。
武格格总觉得所有人都在笑话她,不管是主子还是奴才,尤其是隔壁的李格格,武格格根本不想出去见人,要不是又到了月末要跟福晋汇报账目,武格格是万万不肯出门的。
结果一出门,就碰到了维珍,还是刚好从前院回来的维珍,武格格慌得不行,远远地冲维珍福了福身,就逃也似的朝正院狼狈而去。
“主子,您慢些,仔细脚下。”佳音小碎步追上,忙不迭提醒武格格。
武格格却哪里听得进去,只恨不能插翅而飞,结果一个不留神,脚下一滑,眼瞅着就要跌跤,好在是佳音眼疾手快,上前把人扶住了,可武格格还是觉得脚踝一阵疼痛,登时眼睛就湿了。
“主子,您扭到脚了?”佳音打量着武格格的泛红的眼睛,着急得厉害,“主子,要不先回去,奴婢给您揉揉脚?改日再来拜见福晋?”
武格格却摇摇头,吸了吸鼻子:“没事儿。”
福晋对她原本十分热络,自她进门之后,就多方照顾,后来甚至还让她管家。
武格格知道福晋存着让自己与李格格争锋的心思,但心里对福晋还是感激的,毕竟有福晋照拂,就算没有主子爷的宠爱,她的日子也一向不错。
但是自从端午家宴之后,武格格就觉得福晋对她态度冷淡了不少。
是觉得她没用吗?
使尽浑身解数,也换不来四爷一个眼风,也难怪福晋对她失望。
武格格回想着方才远远看见的李格格,此刻更觉得羞耻异常,若不是情非得已,她……她也不想当众勾搭四爷。
只是她真的想不到别的法子,过门将近一年,能使的法子她都使了,可是四爷却只当没她这个人,四爷眼里好像就只有……只有她隔壁的李格格,她又能有什么办法?
所以就算屈辱,她还是想着试一次,说不定就能成功呢?
只要成功,就算被人议论三两声狐媚,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惜,她偏生就失败了,再次搭上自己本就不剩多少的颜面,成了这个后宅的笑话。
若这时候,福晋也要抛弃她的话,那她往后还有什么活路?
武格格吸了吸鼻子,将眼泪忍住,然后忍着脚踝地疼痛,一步步朝正院走去。
……
福晋的确对武格格失望,长相不比李氏差,更有年龄优势,还能弹得一手好琵琶,典型的色艺双绝嘛。
福晋一开始对武格格那可真是寄予厚望,可武格格进门将近一年了,别说把李氏比起下去了,愣是连人家分毫都撼动不了,白瞎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投入,福晋别提多堵心了。
碧瑶进来通报:“福晋,武格格来了。”
福晋闻言不由蹙眉,摆摆手道:“让她候着。”
“是,奴婢遵命。”
碧瑶退下了,福晋抿了口茶,蹙着眉跟李嬷嬷道:“瞧着也是个伶俐的,可偏生就是不中用。”
李嬷嬷也眉头紧皱,思索片刻道:“既是武格格不中用,福晋往后可还要继续帮衬着?还让武格格继续帮着管家吗?”
“自然要的,”福晋不耐地道,“到底是德妃娘娘挑的人,当初还是我求的,若是我对她不管不顾,跟德妃娘娘怎么交代?”
“再说了,这个时候要是放弃武格格,李氏岂非更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