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听明白了,脸也不懵了,倒是有些一言难尽,顿了顿,四爷才小声试探着问道:“你知道她……为什么想养鸡?”
“她是……想亲手养大了然后再宰了吃吗?”
维珍闻言顿时嘴角一阵抽搐:“……”
还真是一个被窝里头睡不出两路人!
才将将四岁的大格格到底是怎么一步步变成他们两人心中的吃鸡大魔王的?
啊啊啊啊!
维珍心里百思不得其解,又对闺女十分羞愧,但是却也不耽误她狠狠剜了四爷一眼:“有你这么想亲闺女的吗?”
“咳咳!”四爷轻咳一声,随即摆摆手,坚决不肯承认,“爷就是随口问问!随口问问!你不要无端栽赃!”
维珍懒得拆穿,哼了一声,然后一本正经为大格格证明:“大格格就是觉得小鸡崽子毛茸茸的特别可爱,才想养的,这说明我们大格格特别有爱心,特别善良,你可别想岔了。”
“是是,小鸡崽子可爱,可爱。”
四爷一个劲儿点头附和,心里却暗道,小鸡崽子可爱,鹿鹿也可爱,就是因为它们都太可可爱爱,所以在遇到你们娘俩儿之后,都注定了……
死得其所的命运。
“你明儿让人去趟庄子,给大格格把小鸡崽子抓回来,我都已经答应孩子了,可不能食言了。”维珍晃了晃四爷的手。
“行,明儿爷让小连子去一趟。”四爷点头应道。
……
翌日,用完早膳后,维珍就吩咐茯苓去给自己准备笔墨纸砚。
茯苓闻言,还有些诧异:“主子这是又要练字?”
被茯苓这么一说,维珍难免就有些难为情起来,点了点头,道:“快去准备吧。”
“是,奴婢这就去。”一边说着,茯苓就一边朝库房走去。
看着茯苓远去的身影,维珍不自在地挠了挠头。
记得上回练字,好像还是在怀小西瓜的时候,当时是为了给小西瓜胎教来着,她还真的认认真真练过一阵来着,后来生下小西瓜就把练字的事儿给忘了,也就是平时陪着大格格在沙盘上写写画画了。
这一年多不练字,再加上中间又搬了一回家,笔墨纸砚自然早就不在屋里,被茯苓她们给收起来了,所以这时候茯苓还得现去库房取。
如今又有身孕了,维珍就又惦记着胎教来着。
什么叫临时抱佛脚?什么叫三天打鱼三百六十二天晒网?她这就是!
好孩子,你可千万别学娘啊。
要学就学你爹,再怎么妖精打架都不耽误他练字。
维珍心虚地摸了摸肚子,捧着牛乳慢吞吞地喝。
茯苓手脚麻利,很快就取来了笔墨纸砚,给维珍铺好纸,又开始研墨,维珍牛乳也喝完了,正要起身去练字,然后就瞧着甘草走了进来。
“主子,肖嬷嬷带着高郎中来给您请脉了。”甘草道。
维珍忙点点头:“快请进来。”
当下肖嬷嬷就引着高郎中进来,乍一瞧见高郎中,维珍还有些意外。
昨晚听四爷对高郎中的医术甚为称赞,她还以为高郎中是个年过半百、留着花白胡子的老先生呢,却不想瞧着还不过二十多岁。
虽然进门之后就一直低着头,可是却还能瞧得出模样很周正,一身墨蓝色绣竹子长衫显得清瘦又挺拔。
“格格,这位便是高郎中了。”肖嬷嬷介绍道。
高郎中旋即躬身给维珍行礼:“在下高如远见过李格格。”
维珍点点头道:“有劳高郎中了。”
“在下不敢,”高郎中道,一边取出脉诊递给甘草,“有劳姑娘。”
甘草将脉枕在小几上摆好,维珍将手搭上,甘草又覆上一方丝帕,高郎中这才近前搭上手指。
维珍这才注意到,高郎中的大拇指外侧都长了一根朝里歪着的小手指,甘草跟茯苓冷不丁瞧见都吓了一跳,甘草忙往后退了一步,茯苓没退却盯着高郎中的手倒吸一口凉气。
维珍立时看了两人一眼,带着浓浓的警告,两人忙得又齐刷刷垂首站好。
对于甘草跟茯苓的反应,高郎中似乎并没有察觉,心思都放在维珍的脉搏上,片刻之后,高郎中收回手,又退回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