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志文知道,今天自己得罪了贵阳城内的所有官员,乌纱帽是绝对保不住了。但为了保住项上人头,所以绝不能认罪。
一直冷眼旁观的朱任侠心中洞若观火,猜测这是吕志文见杨康战死,所以把罪责都推给了这个死鬼,把他自己洗的干干净净。
“我们那个上城墙报信的使者呢?”朱任侠忽然想起侯捷来。
他娘的,光顾着打仗了,竟然忘了寻找侯捷,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朱任侠话音刚落,江冠军、庞飞鸿等人也急了眼,纷纷说道:“我们那个兄弟去哪了,交出来?”
吕志文瞬间冷汗直冒,自己可是对那小子说了一些狠话,早知道就该把他宰了,省的现在变成了隐患。
“我不知道,我当时光顾着劝杨康以大局为主,不要赌气,没有注意其他事情。”
吕志文双手一摊,企图蒙混过关,脑子里苦苦思忖对策。
但朱任侠的话却提醒了韩超,急忙拍掌道:“差点忽略了这位兄弟,我知道他在何处。”
“人在哪里?”江东之沉声问道,看来真相即将揭晓。
韩超道:“被吕志文的亲兵拉下了城墙,说是请他去营房中喝茶,这话是吕志文说的,好端端的为何喝茶?”
吕志文有些语塞:“我请他喝茶有何错?此乃待客之道。”
“那好,我就带诸位大人去看看这位兄弟怎么个喝茶法,不知道哪位大人愿意随我去一探究竟?”
韩超总算找到了突破口,变得咄咄逼人起来,恨不得把吕志文踩死在地上爬不起来。
江东之瞄了一眼坐立不安的吕志文,就知道让他认罪的关键就在这个叫侯捷的身上,当即吩咐自己的佐官跟着去一趟。
“瑞清,你跟着韩佥事去看看。”
“属下遵命!”
巡抚参政孙瑞清答应一声,示意韩超前面带路,“走吧,韩佥事。”
巡抚参政也是朝廷任命的官员,并非江东之的幕僚,也是堂堂的从三品大员,说话也颇有分量。有这样的官员亲自作证,省的吕志文耍赖扯皮。
“孙参政,请随我来。”
韩超抱拳施了个礼,前面带路。
“下官也跟着去看看。”
不等江东之表态,朱任侠一撩官袍,跟随着二人前往营房而去。
“你们也去。”
江冠军关心下属,急忙推了徐乐一把。
“是。”
徐乐答应一声,带了五六个与侯捷交好的兄弟跟了上去。
在韩超的带领下,一行七八人进入内城墙脚下的营房。
一番搜寻,果然找到了侯捷。
只见他此刻正被反绑了双手和双脚,嘴里塞了麻布,像虾米一样蜷曲在柴房的柴草上面。
侯捷已经被捆了两个半时辰,见到朱任侠的时候情绪异常激动,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身体来回翻滚。
“好了,猴子,别叫了,你这不是还没死嘛!”
徐乐嘴里开着玩笑,从腰间拔出佩刀,就要给侯捷松绑。
“且慢!”
朱任侠急忙阻止,“绳索先不要断了,只把他嘴里的布条扯出来。”
“好嘞!”
徐乐答应一声,伸手把塞在侯捷嘴里的麻布扯了出来。
“我日他姥姥,憋死我了!”
嘴巴得到自由的侯捷破口大骂,“我草他娘的,敢暗算老子!放开我,我要去把这个指挥使给剁了!什么东西,指挥使了不起啊?”
朱任侠笑笑:“不用你剁了,这指挥使杨康已经死了。脑袋被人剁下来,尸首分离,老惨了。”
“死了?”
侯捷先是一愣,随即放声大笑:“哈哈……活该,这就是现世报,让他暗算老子!死得好、死的妙、死的他儿哇哇叫!”
韩超对孙瑞清道:“孙参政你也看到了,这位兄弟可不是我动的手脚。吕志文说请他喝茶,有把手脚捆了把嘴巴塞住喝茶的吗?”
孙瑞清点头道:“此事已经昭然若揭,我们一起去禀报抚台大人。”
朱任侠吩咐道:“把侯捷抬起来,就这样去见江抚台,以及其他诸位大人。”
“咋了?还不放了我吗?”
侯捷一头雾水,急头白脸的道:“我何错之有,要把我交给巡抚处置?你们就算要我死,也要让我死个明白啊!”
徐乐招呼其他人上前,四个人一起用力,俩人抓胳膊两人抓腿,把身高只有一米六,体重不到一百二十斤的侯捷抬了起来。
“你啥错也没有,镇长是让你去指证那个指挥使同知,好让他俯首认罪。”
徐乐抬着侯捷的肩膀,一边走一边把这两个半时辰之内发生的事情大致的说了一遍。
侯捷恍然顿悟:“好、好、好……江抚台是个好官,我要让这姓吕的乖乖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