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娘俩私话
回到蓼园东厢房,阮碧叫上秀芝。
秀芝接过包袱,听说是去二姑娘的院子里,着实不乐意,嘟嘟囔囔地说:“姑娘,二姑娘就是个疯子,咱们还去触她这个霉头作什么?”
阮碧不以为然地说:“她若是疯子,也是被我气疯的。所以,我见她怎么会触霉头?她见我才是。”
秀芝偏头想了想,说:“姑娘说的好象也有点道理,不过我一看到二姑娘的脸,心里就硌的慌。”
到二姑娘住着的韶华院,却被守门的婆子拦下了,说是二姑娘生病了,不能见客。
今日早请安,阮碧就听说她病了,只是不知道是真病还是假病。
想了想,阮碧带着秀芝又往大夫人院子去。
稍稍走远,秀芝笑嘻嘻地说:“看来二姑娘真的是触了霉头,活该,话该。姑娘,不怕跟你说,昨日她在马车里发疯,我真想一脚踹她下去。还有她朝你扔金子的时候,我也很想上去给她一个巴掌。”
阮碧粲然一笑,说:“你如今胆子倒越发地大了。”
秀芝吐吐舌头说:“这可都是姑娘惯的。”
“如此说来还是我的错?”
“不是,是我的福份。”秀芝神情微微黯然,“姑娘,你知道吗?母亲说再过一年就可以赎我回去了,我从前巴不得她早早来赎我回家,如今……却舍不得姑娘了。说起来这赎身的钱,大部分还是姑娘赏的。”
阮碧很喜欢她的开朗活泼,心里也有点黯然,默然片刻说:“回自己家做女儿,总好过在别人家里听人使唤。再说,你回去,咱们也可以时常见面。”
最后一句,其实是十分飘渺的,先不说两人将来嫁到哪里,单说各自结婚,又门弟不同,如何往来?不过秀芝听了,还是略感安慰,深吸口气说:“不说这个了,姑娘可知道二姑娘扔你的金子让谁捡走了吗?。”
“谁?”
“是侍候花木的林嫂子拣走了,她不敢留着,交给大夫人。结果大夫人只赏她三百文。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听到她跟几个要好的丫鬟们抱怨,就当初该咬一口下来。”
说话间,已到大夫人院子里。她正跟几个主事媳妇说事,见她过来,神色微动,三言两语把几个媳妇都打发走了。却又不叫她坐下,先接过宝珍手里的茶杯,慢条斯理地用盖子拨着茶叶。
这种给人下马威的初浅把戏,阮碧都看厌烦了,示意秀芝把包袱递上去,说:“母亲,这是西王母祥云图的样稿,四姐姐整理出来的,叫我送给二姐姐。我方才去二姐姐的院子,听说她生病了,暂时不能见客。我想,还是先交给母亲保管吧。”
大夫人拨弄茶叶时一直在盘算,如何不着痕迹地吓唬她一下,替二姑娘讨回一个公道。却没想到她是为此而来,心里吃惊,握着茶杯的手一颤,差点溅出茶水来。略微平复心绪,她抬起头看看阮碧,又看看包袱,给宝珍使了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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