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婆子开了门,呼啦啦的一大群人涌进东厢房,当首的自然就是老夫人,紧随其后的是大夫人。
阮碧挣扎着想要下床行礼,郑嬷嬷快步上前按住她,说:“姑娘病成这样子,就不必起来了,都是骨肉至亲,不差这么一个礼。”
老夫人见她形销骨立,虽说爱不起来,却也看着可怜,难得的好声好色。“可怜见的,这好好的姑娘都人不象人了。你且好好歇着,祖母定会替你查个水落石出。”
阮碧还是勉强行了个半礼,喘着气说:“都是孙女……无用,让祖母操心了。”
老夫人罢罢手,示意她别说话了。
阮碧也乐的不说话,反正这回的主角不是自己,旁观更容易看清楚事情的脉络。
小丫鬟们搬来椅子,老夫人坐下,眼神凌厉地扫过众人,问:“侍候五姑娘的奴才呢?”
汤婆子和茶妹赶紧上前跪下。
“说,好好的姑娘怎么让你们侍候成这般模样了?”
茶妹本来就胆小嘴拙,伏在地上,吓的说不出话来。汤婆子也是心惊胆颤,好在年纪大经历多,还稳得住,斟酌言词,说:“老夫人,多怪老奴粗心大意,没有看出槐花这小丫头包藏祸心,让她加害了姑娘。”
“谁是槐花?”
“槐花原是姑娘屋里管着梳洗的,前几天抢着要帮姑娘取饭,我当时瞅着蹊跷,却也没有多想,没有想她一心一意要谋害姑娘的性命……”
“她人呢?”
“方才已让老奴捆起来了,如今在耳房里。”
老夫人使了一个眼色,有两三健壮仆妇便往耳房走去,一会儿拎着被捆的结实、嘴巴里塞着汗巾的槐花过来,把她按在老夫人面前。槐花满脸惶恐,拼命地磕着头。另有一个健仆稍晚进来,把钩吻花粉包递上,说:“老夫人,这是她藏在枕头底下的。”
老夫人接过,嗅了嗅,说:“取了她嘴巴里的汗巾。”
汗巾一取出,槐花语无伦次地嚷嚷着:“老夫人饶命,老夫人饶命,我没有想过害姑娘,都是那个孙嬷嬷骗我,不关我的事,老夫人饶命呀……”
老夫人厉声问:“哪个孙嬷嬷?哪个院子的?”
“我不知道。”槐花摇头,抽泣着说,“她只说她姓孙,是她骗我的,说这药不会害人,只是让姑娘生回病,老夫人,我真没有想过害姑娘的,就是借我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害姑娘呀……”
老夫人冷哼一声说:“刁奴,明知道这药会让姑娘生回病,你还下药,还说不是害姑娘?”
槐花语塞,只是反复地说:“老夫人,槐花真没有想过要害姑娘,都是那老虔婆骗我,老夫人,槐花从来没有想过害姑娘呀。”
“你老实说,那孙嬷嬷许你什么好处?”
“她给十两银子,她还说……事后之后,调我去三姑娘院子里当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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