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书崖默不做声,心却跟着隐隐作疼,他能够感受到梁一笑心里的疼。
梁一笑伏在何书崖怀里哭成了泪人儿,一边抽泣着说:“有一天,镇上的老牛叔来到武汉大学找到我,我还奇怪老牛叔怎么来了?结果老牛叔说,我爸还有我小弟弟,都已经不在了,都是让小鬼子给害死的。”
何书崖唯一能做的就是搂紧了梁一笑,竭力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
梁一笑抽噎着说:“因为我爹的威信高,镇长所有人都服他,鬼子就强迫他当镇上的维持会长,我爹不愿意,鬼子就拿刺刀架在我小弟弟脖子上,威胁我爹,我小弟弟像我爸,人虽然小,却从不肯受人欺负,张开嘴咬鬼子,鬼子就火了,然后,就……”
说到这里,梁一笑就再无法继续说下去,伏在何书崖的怀里嚎啕大哭。
“不说了,不说了。”何书崖用力的搂紧梁一笑,一边用他脸轻轻摩挲梁一笑秀发,一边说道,“我都知道的,我都知道的。”
足足哭了半个小时,梁一笑才终于止住了悲声。
“书呆子,谢谢你。”梁一笑从何书崖怀里坐起身来,有些感动又有些害羞,说道,“大半年了,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痛痛快快的哭过,我已经好多了。”接着,梁一笑又说,“说说你吧,书呆子,你家哪的?”
“我家是黑龙江富锦的。”何书崖微微抬起头,看着头顶夜空,陷入了回忆,“我们老何家在富锦也是数得着的大户,人口也多,我爷爷有九个儿子,我爸是老幺,自打我开始记事那天起,大院里就住满了人。”
梁一笑侧着头,专注的看着何书崖,美目里露出亮晶晶的神采。
“你别笑话我。”何书崖却沉浸在了回忆之中,又说道,“我从来就没有搞清楚过,我们何家大院里总共住了多少人,三十人?四十人?或者五十,甚至更多,反正我就从来没有搞清楚过,再说那时候我也小。”
“有一天中午,因为上午下河摸鱼玩累了,我猫在里屋睡午觉。”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睁眼看时,却看到我娘抱着我,正往后院柴房里躲,然后我就听到前院非常的吵,我听到爷爷的声音,听到了大爸的声音,听到了我爹的声音,还有许多许多陌生的声音。”
“接着,前院就响起了放鞭炮的噼啪声响。”
说到这,何书崖忍不住流了泪,黯然说道:“那时候我还小,从没听过枪声,我还以为那是放鞭炮的声响,还委屈的跟我娘说,爷爷爸爸他们坏,放鞭炮也不叫我一块,我娘却没有理我,只是流泪,一个劲的流泪,不停的流……”
“我就害怕了,因为我从来没见过我娘哭的这样伤心。”
“我跟我娘说,娘你别哭,小呆子以后一定听你的话,再不跟哥哥们下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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