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彦说这自动送上门的傻狍子不能吓跑,程卿却难免挑剔。
然而把傻……不,把纪皓扯到一旁详细询问一番,居然连程卿都挑不出什么毛病。这纪皓自称是宣都府人士,说起宣都纪家程卿还不熟,但纪皓提起自己如今落脚的地方,不仅是程卿熟悉,连崔彦都很熟。
那地方他们去了两年,真是城郊河畔的尚书别苑啊!
那位致仕回乡养老的老尚书,是纪皓嫡亲的伯公。
纪皓与纪老尚书的关系,比程卿和程五老爷还近些,相当于程卿和已逝的程大老爷,爷爷那辈是嫡亲兄弟。
伯公都官至尚书才致仕,纪家的门楣不会太低。
看这纪皓穿戴打扮,虽不奢富,也不像缺钱的。
论年龄,纪皓是及冠之龄,今年刚比大娘子大一岁。
说起样貌,小伙子鼻若悬胆,脸型又不歪,男人的鼻子和脸型对了,能丑到哪里去?纪皓岂止是不丑,就是把先前退婚的齐延松抓过来比较,纪皓五官要略逊色一分,却背挺腰直,比那齐延松气度好许多——
程卿愣是没挑出短板,纪皓是一个各方面条件都上佳的年轻人。
而崔彦,已经自来熟到和纪皓攀谈交心,问起人家为何会与大娘子前来乡下庄子。
这是个关键问题,程卿要好好听。
纪皓也知道是个关键问题,今日在田庄碰见程卿是意外,不过既然撞上了,他也不得不重视,所以程卿和崔彦问什么纪皓都答的很配合。
他也实在不敢小瞧程卿,人家比他小五岁已是案首,又是程小姐嫡亲的弟弟——
“如今我暂居在伯公的别苑,乡居清静,正是读书的好地方,程小姐有一次来乡下,马车坏在了伯公的别苑附近,车夫向看门的仆人求助,我命仆人帮忙修好了程小姐的马车……我对程小姐发乎情止乎礼,想待明年乡试后,谴、谴媒人上贵府提亲。”
他本是在伯公家的别苑苦读,看门的仆人说有路人坏了马车,他叫仆人帮忙修好,便把这件事抛在脑后。
过得数日,看门的仆人说有人送了谢礼来,感谢他们上次帮人修好了车。
纪皓看那谢礼,却是两封槐花饼,一篮子泡好的咸鸭蛋。
纪皓心想,这谢礼倒是很淳朴,一点帮助,乡人记情眼巴巴送了谢礼来,他总得有些还礼。
可人家送的东西这样朴实,他若还以金银岂不是用钱打发别人的心意?
倒是手边恰有府城送来的糕点,甚是美味,换了个朴实的匣子装了,也就看不出糕点售价不菲。
纪皓让仆人换匣子送了糕点做回礼。
过得两日,又有礼物送来。
两个不曾见面的人仿佛在相互角力,一个送一个回,来来回回好几次,次序都颠倒了,说不清是谁欠了谁。
纪皓终日苦读,也想放松一下,干脆出门见一见送礼的乡人,想让对方别送了,大家一送一还,何时是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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