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宏泰正庆幸,听见程卿问许老爷可知道长巾贼有多大规模,许老爷不敢确定:
“有人说两万,有人说五万,还有说十万人数的!”
俞三皮笑肉不笑:“淮南有那么多达官贵人可以杀?”
“淮南的达官贵人能跑的都跑了,长巾贼捉不住达官贵人就捉达官贵人家的奴仆,说大户人家的奴仆狗仗人势,杀了也能算加入凭据!”
许老爷的话让谷宏泰脖子都凉透了。
他妈的,还有没有王法了!
谷宏泰脸都白着脸,连小厮都杀啊?
俞三见程卿不说话,冲着许老爷歉意一笑:“我表弟是家中独子,姑父姑母都疼爱,没听过这些事。”
俞三的意思是许老爷讲的太吓人,把程卿吓到了。
不过问题不大,程表弟一派天真,不出半个时辰肯定就忘了害怕。
俞三把程卿扯到船舱里“安慰”,许老爷嘴角抽搐。
这个程少爷,真是太不中用了。
这大概会是自己最容易得手的一次了吧?
许老爷在考虑,可能不用走到扬州,自己就能把程少爷的银子骗到手。
莫得挑战性,有点高手寂寞的感觉,哎!
……
“淮南的形势坏成这样,朝廷不派兵围剿?”
进了船舱,程卿脸上的呆气就不见了。
她一开始还觉得流民作乱是被逼的,是活不下去了铤而走险。
现在听说加入‘长巾贼’的投名状,程卿只感觉一阵恶心。
祸害一方百姓的贪官污吏该不该杀?
该!
程卿一惯信奉的是在其位谋其职,朝廷给官员的俸禄不低,又默许了各种的孝敬存在,程知远做个小官都能养活一家人,还积攒下几百两银子,其他官员的生活只会更优渥。
贪财就算了,还要祸害一方百姓,这种官不杀留着干啥。
同理,动不动就夺人田地,逼着穷人卖儿卖女,看中穷人妻女长得漂亮就抢回去凌辱的……这种为富不仁的富绅豪强,同样该杀!
但也不是所有当官的都坏,所有富人都为富不仁啊!
有为民请命的好官,也有修桥铺路的富绅。
‘长巾贼’是一概不论,见官杀官,见到富人杀富人,不分青红皂白到了连人家府上奴仆都不放过!
诚然有一部分豪强家会蓄养恶奴当打手,这些恶奴狗仗人势助纣为虐,但更多给人做奴仆的,都是像小磐这样被家人卖掉,或者像武大、武二那般走投无路的普通百姓。
程卿一脸怒容,俞三反倒很冷静。
“朝廷当然有派兵,安徽卫所的驻军一直在和长巾贼周旋,不过长巾贼狡猾,绑上长巾贼的标志巾带是反贼叛逆,解下巾带又成了普通的流民,他们以濠州为据点,又占据了皇家祖陵,朝廷派兵围剿他们难免缩手缩脚。”
程卿一脸惊讶,有点不太认识这样的俞三。
“你早就知道?”
大家一起南下,程卿知道的可没俞三多。
不过想到俞三锦衣卫百户的身份,程卿又了然。看来每次船队靠岸,俞三是和当地的锦衣卫有联络的,锦衣卫的密探遍布全国,相互之间如何传递消息外人不得而知。
俞三没回答就是默认,程卿立刻抛出了第二个问题:
“……那五皇子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