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怀谨对寺正也展现出了信任,同意了寺正的请求。
“本官就将此事托付给凌寺正了!”
三颗头颅被简单处理后,装在了木匣中,由凌寺正快马带回京城。
孟怀谨送凌寺正出发前,又交给凌寺正一个油纸包,再三叮嘱凌寺正在路上要保重:“煽动卫所兵士哗变的人,一定会试图阻止你回京,你要万分小心!”
“下官定不负大人的托付!”
凌寺正也豁出去了。
少卿大人一个人把杀官的罪名担下了,让大家在兵士哗变中没有任何损伤活了下来,凌寺正也知道带着头颅回京必有危险,可那又如何?
说得狭隘些,是仕途经营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不愿冒风险,那就只好看着他人升官。
说得无私些,大理寺的官员都惧怕宵小,那也不配身上的这身官服了!
凌寺正带着三颗头颅和二十多护卫队伍回京了。
凌寺正在孟怀谨的建议下,放弃了走水路,选择陆路回京。一路快马而行,除了在驿站换马,都不敢歇息,也不去碰来路不明的水源和食物,坚持到通州驿站都没遇到什么麻烦。
凌寺正想着回京在即,更不敢放松警惕。
可百般提防,在通州驿站给换马时,他们仍是中招了。
驿站准备的马,不知怎么回事,口吐白沫,集体拉肚子站不起来,而凌寺正等人骑来的马,又体力消耗过头,没有几个时辰的休息,无法恢复精力继续骑行。
“寺正大人,为今之计,只有在驿站稍作休整……”
“不行!吾等在驿站休息几个时辰事小,耽误了回京为少卿大人分辩事大,必须立刻启程,无官马可用,就去征调民马,这里是通州,不是穷乡僻壤,本官不信找不到可用之马!”
凌寺正并不妥协。
最终在驿站驿丞的帮助下,找到了八匹马。
凌寺正权衡一番后,骑着八匹马也要继续进京。
如此一来,保护他的护卫人数立时腰斩了四分之三,只剩下七个护卫!
凌寺正的护卫力量一削弱,离开通州驿站没多久,果然就有一群人试图拦截凌寺正。
三颗人头有何好抢的?
这些人要的是凌寺正借口送人头回京,挟带出天津卫的机要证据,有证据在,孟怀谨杀官之罪才能洗脱,天津三大卫所那些被抓的武官,才能被治罪!
这样要命的证据,别人怎会让凌寺正轻易带回京城,必要派人抢夺。
一路跟到了通州,凌寺正一行人疲马乏,尾随了一路的跟踪者们,终于按耐不住现身抢夺。
凌寺正仅带着七名护卫,不是对方的对手,这荒郊野外,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凌寺正已经放弃了带头颅回京,将怀里厚厚的油纸包交给一名护卫,让他不用管自己几人,千万要带着证据突围。
凌寺正做好了慷慨就义的准备,老天爷却叫凌寺正绝处逢生,一列军士出现在荒郊野外,长长的车队,插着皇旗,竟是遇到了贵人出行!
凌寺正大喜,拼着挨了一刀也要高声呼救:
“下官乃大理寺寺正,奉命调查要案,现被贼人所劫,请贵人出手相助!”
皇旗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军士步履整齐,眼看着行动要被破坏,劫杀凌寺正的贼人凶性大发。
凌寺正又喊了两遍,终于有军士奔来相助。
劫杀凌寺正的贼人们虽武艺高强,却不敌军士人多势众,最终仓皇逃走,有两个贼人失手被擒,立刻咬破了藏在牙齿里的毒囊,七窍流血而亡。
凌寺正跌坐在地,脸上露出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直到军士说贵人要见凌寺正,凌寺正才忍了伤痛,理了理血迹斑斑且皱巴巴的官服,跟着军士到了贵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