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在流民后面的,则是虹县普通的百姓,以户为单位,每一户必须出一个青壮作为候补。
如果虹县这么多青壮都顶不住,还有运粮的两千多民夫!
程卿说了,不到最后关头,不会派运粮的民夫们上城墙杀敌,运粮是他们的责任,修城墙也算他们服役,但虹县不是他们的家乡,他们不用拼命抢在最前头杀敌。
除非,程卿召集起来的流民、虹县百姓都顶不住了,运粮的民夫们就必须上了!
唇亡齿寒,城破了,运粮的民夫们同样有性命之忧,拿起武器与贼人厮杀,不是在保护朝廷命官,不是在保护虹县百姓,是在保护自己。
“留着自己的性命,才能回家见亲人。”
程卿把道理掰开揉碎了讲,她安排的守城次序,大家都觉得很公平。
不管是流民,虹县百姓每一户出的壮丁还是运粮的民夫们,这两日都被程卿集中起来训练。
县里不能给每个人配上兵器,趁着长巾贼攻城之前,大家都用家里现有的铁器改造下。
有菜刀的出菜刀,没菜刀的把镰刀磨锋利。
重新镶嵌了结识的长柄,同样能当兵器!
不仅是菜刀、镰刀,真要杀人,锄头、铁锹、铁杵和扁担,这些就不能杀人[ biquge.xyz]了?
用程卿的说法,大家要发挥想象力嘛!
“城里的老百姓,是又敬你又怕你。”
何老员外欲言又止。
程卿好像给所有人打开了一扇凶残的大门。
何老员外从训练“候补兵丁”们的队伍旁走过,居然听见几个瘦巴巴的流民,在请教虹县一个屠夫,刀砍在脖子上要怎么用巧劲把骨头剁开……那股孜孜不倦的好学劲头,让何老爷子不知是夸他们上进呢,还是该骂他们变态!
杀人和杀猪宰牛一样了?
程卿不甚在意,“那您觉得,见人就杀的长巾贼和牲畜有什么区别?”
程卿可以救流民,但她绝不会将同情心分给长巾贼。
想要加入长巾贼,手上必沾染人命,没有一个长巾贼是清白无辜的。
何老员外说不出话了。
在何老员外的提醒下,程卿觉得该给这些候补兵丁多上一课——如何在最快的时间内找到贼人的要害,让贼人失去战斗力!
这堂课必须安排上。
不仅要请李百户和郎千户来授课,还有虹县的刽子手、屠夫,这些特殊职业从业者,都有十分丰富的经验,极适合当授课老师!
倒塌的城墙有人有材料倒是好修缮,用石灰砂浆和糯米汁一起调和而成的粘合胶剂两天的时间根本干不了,但老百姓的智慧是无穷的,大家可以用柴火把修缮好的城墙烤干啊……荣九被程卿捆在城墙上两天,现在已是半死不活的状态,他就眼睁睁看着程卿利用了虹县所有可以团结的力量,把虹县打造成了一个民心凝聚的堡垒。
荣九有种错觉,虹县的人现在不怕长巾贼来犯,他们似乎在盼望着长巾贼来攻城,才能检验下大家的准备工作有没有做好。
这些人,生怕长巾贼不来了……
整个虹县都染上了同一种疯病?
荣九已经在怀疑人生了。
泥腿子们跳得这样高,也不怕闪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