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五分,米花駅站台值班室。
鼻青脸肿脑袋明显大了一圈的松本长次郎左手被手铐铐在旁边的钢管上,呆呆地看着头上明亮的吊灯,其中一根灯管似乎有些损坏没来得及修理忽明忽暗。
面前的审讯人员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威逼利诱什么手段都使尽了,但松本长次郎依旧充耳不闻当他们是空气。
审讯的警员面面相觑,暗自叹了口气对此有些无可奈何,审问的时候他们最不怕犯人情绪激动或者喋喋不休大喊冤枉之类的,因为这样最容易从犯人不经意间的话语中找到突破点。
他们怕的是像松本长次郎这样的,你说什么他都无所谓,突出一个不合作不交流。
至于什么疲劳审讯什么的,现在他们没有那个时间来慢慢熬鹰了。
“吱呀——”
大门打开,高木拧开门锁进来,松本长次郎冷冷地盯了他一眼,认出是那个呆头呆脑的小警员,本想收回视线,一看后面的北川秀树,登时无名火起,眼睛瞪大一圈暴怒地大吼:“八嘎牙路,你还敢进来!!”
北川秀树向高木使了个眼色,高木心领神会点点头转身对着两位审讯人员耳语一阵,两位警官面露惊讶然后收拾东西离开。
“那帮废物警察没用,所以换你和这个呆瓜警察过来?怎么?你以为拳头可以让我开口吗?”松本长次郎冷笑一声,“大不了让你们打一顿,之后自有报社记者和新闻电视台找你们。”
“是奥姆真理会花钱请的?准备很充分嘛。”
听到北川秀树说到奥姆真理会,松本长次郎瞳孔微缩,脸上的仇恨都有些挂不住了,好不容易才调整好情绪:“什么奥姆真理会,我不知道你们说什么,你怎么把我和他联系上的?”
北川秀树看见这家伙的强辩,笑笑也不正面回答,转身看向高木警官:“高木警官按照我说的,把那两位也一起请过来吧。”
“你......你这是做什么?”松本长次郎被北川秀树的一系列操作看懵了。
之前审讯人员把他们分开关押,就是典型的囚徒困境,意在三人之间寻找某个人当突破口,这是有点审讯经验的审讯人员惯用手段。
但是松本长次郎无所谓,他早就有了被抓捕之后的心理准备提前做了种种构想,哪怕审讯人员一直旁敲侧击明示他队友已经招了,他也全当他们放屁。
他知道中年大妈没有接触过前期计划警察拼了命也问不出什么,接触过部分计划的石原慎也性格胆小懦弱再加上有把柄握在长老的手上不敢背叛。
只要自己不松口,任警察们有天大的本事也休想套出什么话来。
但是北川秀树一进来准备让高木警官把所有人聚集在一起的举动,简直颠覆了他以往所有的心理预期。
现在这个家伙丝毫不在乎几人联合,准备让几人聚集在一起,这一举动提供了让囚犯心理感到安全的环境,哪怕不会审讯的人也知道这样一来想要撬开犯人嘴的难度几乎是呈几何倍上升。
他疯了吗?
几张椅子随意地摆放在狭窄的值班室,灯光忽明忽暗,他们几个人围成了一个圈,中心北川秀树捡了个凳子坐着,高木像个保镖一样站在他身后,几个之前还想着搞出大新闻的阶下囚坐在一起面面相觑,几乎同时这么想。
“高木警官把他们的手铐解开吧,既然是谈话,气氛就不要搞得这么紧张。”北川秀树看着几人的狼狈样笑了笑,转身吩咐高木。
高木警官听话地将几人的手铐依次解开。
“什么,他居然将犯人的手铐解开。”
这一举动更让三人摸不着头脑,松本长次郎更是警铃声大作,面前这个将他制服的少年所有举动都看着古里古怪,让他琢磨不透,心里打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
“你如果想故作姿态,打打什么感情牌大可不必,我不会向一个小孩子感恩戴德。”松本长次郎像是给自己鼓劲似的大喊。
“喂!喂!松本老大不要激怒他啊。”旁边胆小的石原慎也见状大骇,北川秀树那一包给他带来的疼痛现在还没消散,怎么敢放任同伙惹怒这个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