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道阴影贴墙飞向別馆另一侧的阳台。
起居室里,松田阵平从墨镜后面睁开眼,很不明显地活动了一下,適应著拥有实体之后的笨重感觉。
……当鬼当久了,突然有了实体,第一感觉就是身体很重,没法到处飘,也没法继续扒在灵媒师身上,蹭代步工具。
正想著,旁边晃过来一道人影。
——安室透从旁边的撞球杆架里抽出一根球桿,拿在手上掂了掂,露出开朗的搭话套情报专用微笑,邀请道:「来一局?」
松田阵平:「……」
之前,安室透好像还在紧迫盯人,防止江夏和外界接触、传递出消息,或者召集可能存在的同伙。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隨著接连遇见熟人和案件,安室透似乎已经认命了。
现在,比起观察「江夏」,他明显对突然冒出来的「黑泽佐」更加注意。
松田阵平看了看安室透,又看了看旁边的球桿。
它先本能地回忆了一下江夏的交代。
……然后发现这个心大的主人,似乎什么都没交代。
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鬼,长期没有看女鬼们翻花绳以外的娱乐活动……实不相瞒,现在这间起居室里的游戏,松田阵平全都很感兴趣。
而且虽然式神被分出去了一半,现在这具傀儡不是满状態、要比正常情况虚一点。
但松田阵平攥了攥拳,感受了一下力道,觉得打撞球没什么问题,甚至要是他愿意,可以打到球桌裂开。
於是也挑了一根球桿,顺手呜呜转了两下,走到球桌旁边。
安室透看著他的动作,怔了一下。
……有种诡异的熟悉感。
「……」之前自己在山里看到的、那个高度疑似松田阵平的黑衣人,难道真的是眼前的这个黑泽?
……如果是这样,这次的「偶遇」,真的只是偶遇吗。
还有上一次在山里……
嗯?等等。
先不说人类从爆炸里存活的可能性。光是后来的山体滑坡……他亲眼看到「松田」被海量的泥土和石块淹没,这人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
安室透心里满是疑惑、期盼、警惕和探询。
面上的表情却没什么变化。
他把球和三脚架挪到球桌上,一边摆正,一边隨口问:「我以前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松田阵平听到这句万能搭訕用语,看了他一眼,並未说话。
鬼们天生没法开口讲话,虽然偶尔可以嘀咕出一些声音,但鬼胎形態时倒是还好,可要是用现在这副人类的样子嘀嘀咕咕,实在很没气势,看上去还非常奇怪。
虽然江夏並未直说,但这么长时间,松田阵平也看出来了——这个年轻的灵媒师似乎很在意马甲平时的举动,尤其喜欢往「神秘成熟的幕后反派」这个方向靠拢,可能是觉得那样比较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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