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颐的脸色很苍白,就连一向艳丽的唇瓣颜色都淡了很多,依旧像发着光的水晶,她不去看他,低着头回答:“我没有任性,现在已经不难受了。”
说完就只顾自的躺了下去,只拿一个后脑勺对着他。
背后猝不及防地传来刺耳的“砰”声,她下意识的转过头去看,浓浓的药味散开,季远的手背烫红了一大片。
他若无其事地抽了几张纸,擦了擦手和衣服上的药汁,他眼帘上挑,眼中噙了温柔的笑意,“手没有拿稳,我叫佣人再端一杯上来。”
洛颐知道季远是故意的没有搭理他。
因为这场任性,原本快要退下去的烧又火上浇油了。
洛颐脾气大的很,怎么样都不肯吃药。
佣人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去找季远。
不吃药为什么要来找他?
烧死了就算了。
真作。
季远再次来到了熟悉的房间,床上的人看起来更加的虚弱了。
房间里没有了别人,佣人都很有眼色的退了下去。
季远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用勺子舀小半勺送到她嘴边,并不怎么温柔:“喝药。”
她没有任何的意识,浑身烫的好像又冒出火来,脸上很红,呼出来的气息很重,带着香。
药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根本就喂不进去,药汁从唇角淌下来,弄脏了衣服。
季远拿了两个枕头当靠背,单手捞她靠在上面,捏开她的嘴巴,一勺一勺的喂。
她哭的不愿意喝,可是季远动作毫不留情逼她喝,想吐都吐不出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要太苦了,又或者是因为别的原因,那张浓艳妖冶的脸完全没有之前的骄横,睫毛湿漉漉的黏在一起,眼珠扑簌簌地从眼角滚落,眼泪烫人。
季远呼吸紊乱,手徒然加重力道,软软的脸颊都被捏的变形。
喂完了药,他伸手去擦洛颐嘴角的药渍,低头舔了一口。
很苦。
怪不得苦的哭了出来。
因为生病,洛颐在家里白白躺了好几天,非但没有胖,还瘦了一点。
也因为她安静了下来,整栋别墅好像都跟着清静了许多。
此后,季远就再也没有来过了,好像连样子都不想再装。
而白天从未出现的人,在晚上偷偷的出现了。
他自己控制着轮椅大大方方的进来,洛颐睡得很少,一点动静都听不见。
他停在床边,无声地凝视着床上熟睡的人。
不知道多久,季远摩挲僵硬的手指关节,眼神落到了一点,那只手,好像有自己的意识,握住从被子里伸出来,软绵绵地挂在床沿的脚,寸寸密密地摩挲。
像是在丈量,像是在把玩。
细腻的触感就像是白玉。
也许是他的手指太过于冰凉,精致的脚腕无意识的颤抖了一下。
也就是因为这一下,季远青筋突显的大手不知不觉加重力道,箍紧。
这是真的疼她了,哪怕在睡梦中都不忍不住在挣脱。
季远神情模糊不清,没有人猜得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听着简简单单的呼吸声,有些入迷了,反应过来之后已经躺在了床上,身上盖着布满香气的被子,一呼一吸都是那入骨令人疯狂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