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晴缠斗无果，江凛如何说都仿佛是他更有理一点，蓝晴现在深深觉得自己成婚后一定会死，墓碑上的死因还是被江凛气死的。

好在江凛并没有打算用夫人这个称谓再刺激她了。

“天色已晚，今天不适宜赶路，不如一同回客栈吧？”江凛提议。

的确，日近黄昏，入夜再赶路不太合适，蓝晴有些疑惑，她问，“你知道我住客栈了？”

“嗯，刚才在梨园听戏，碰巧看到了你的身影，于是便跟了过来。”

听上去滴水不漏的理由，蓝晴没有再追问，也同意了江凛的提议，两人并肩往城内走着，树林郊外静悄悄的，昔日余晖洒落在成群的树木上，江凛低头见蓝晴在思索着些什么，光辉度上她纤细的睫羽，像是点缀了一层流光溢彩的金粉。

微风徐徐，轻轻撩开她额前的碎发。

江凛直到眼前不过是一个世界，但仍旧忍不住内心一阵阵悸动。

如果事情顺利的话，他会和她拥有美好的未来，像这样的日子会越来越多。

“你看着我干什么？”蓝晴适时察觉到了他灼灼的目光，不明所以。

“好看。”

蓝晴禁不住心底一颤，“你胡说什么？”

“没有。”江凛摇摇头，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轻轻摆放在了自己的心口位置，“你听，这里在心动。”

掌心传来轻微的颤动，是他心脏透过薄薄的衣衫传来的震动声。

“……你。”蓝晴语塞。

纵使是外人所道的魔教妖女也甚少遇到这种直白没有遮掩的告白，额头沁出细密的汗水，有点少见的慌神。

她在这一刻终于开始意识到一件事，江凛费这么多功夫，不会是真的为了自己而来的吧？

“放手。”蓝晴喃喃。

这种不能掌控自己心意的感觉糟透了，大概这就是为什么自己一直排斥他的原因吧。

江凛这回没有坚持，小心翼翼地松开了她的手，仰头看了眼逐渐暗色的天幕，长舒了一口气，“今天城内很热闹呢。”

的确。

江凛和蓝晴回城之后，街上满是人群，灯笼一盏盏亮到了城尾，人们摩肩接踵，窄小的街道两侧小贩们的吆喝声络绎不绝，江凛伸手护住了蓝晴的肩膀，将她往自己怀抱里带。

“想逛逛吗？”她听到耳边传来江凛轻声的询问。

蓝晴似乎是想摇摇头，但是转瞬，她仰头，看到了天幕漆黑之下，一盏盏放飞的孔明灯，成群如小小萤火，闪烁着微弱的暖色光芒。

今夜月色不明，眼前景象美好的宛若一幅画卷。

江凛感觉到了蓝晴停下了脚步，她眼瞳深处明灭着光辉，好像漫天的烛火一般的灯倒映在她眼中都化成了灰色的灰烬，缓缓落幕。

她开口，怔怔出神，低声说了一句话。

四周格外喧闹，江凛虽然没有听到她说这句话的语气，但是凭着唇语，还是读到了她说的那句话——

“好久没看到这么美的灯火了，就像是死亡前最后的狂欢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