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的天气很好，两人并肩坐在台阶上，仰头看残缺一块的月亮，皎洁月光如水，江凛接过锦绣递上来的披风，轻柔地披在了蓝晴身上。

“那个人……你为什么会爱上他？”

蓝晴略微诧异地抬头，注视到江凛眼底闪过淡淡的疑惑，视线重新眺望着夜幕，道，“那个人救了我很多次，对我很好，很温柔，可是我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伤害他。”

蓝晴话语缥缈，回忆起这些，总是一脸悲伤的模样。

“他满身是伤，问我，是不是没有爱过他，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选择了背叛他……他说，他永远不会原谅我。”

说到这时，蓝晴垂下眼眸，手指搅成一团，叹了口气，从愧疚发酵到绝望，绝望中发现，自己害死了自己心爱的人，失去了才知道挚爱。

她是这样一路走过来的。

江凛察觉到描述和蓝晴今天下午时候描述的有点出入，可是看蓝晴的神情又不像在说谎。

江凛才思索片刻，那厢蓝晴又道，“不过这都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这么长久，她也还是没忘记那个人？

意识到这件事，江凛心中流淌过不知名的情绪，是一种潜生滋长的情绪，有种逃脱掌控的感觉。

“抱歉，在殿下面前说了这些。”蓝晴眨了眨眼，仰头瞥见那一轮圆月，遮去所有星辰的光辉，“今晚的月色真的很美。”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本质上应该是一个人，蓝晴却微妙地察觉到这个世界的江凛和之前的有所不同。

可是，当着他的面说他自己，还是有点怪异。

江凛沐浴着月色，身上的金丝闪耀出淡淡的光辉，衬得如月下谪仙，丰神俊朗，飘飘如仙。

就在这时，蓝晴心口猛然一阵绞痛。

“唔。”她捂着胸口，神息扫遍身体后察觉到了异样，背后覆上一层层的冷汗，这股疼痛感和无力感如排山倒海般袭来。

江凛听到声响，发现了神情有异的蓝晴，迅速蹲下身扶住了冷汗涔涔，即将倒地的蓝晴，扭头便对着下人道，“快！传御医。”

说着，他神色凝重地揽住蓝晴的背，勾住她双膝，将她横抱起来。

怀抱中的蓝晴极轻，陷入沉重的昏厥中，身体不停地在颤抖着，干净白皙的额间沁出细细密密的汗水来。

这一下可把所有人吓坏了，四散开来，忙里忙外的，锦绣沁霜打了好几盆水端到屋内，替蓝晴擦汗，江凛坐在床榻边，一时间，久违的后怕侵袭而来。

床榻上的蓝晴脸色一寸寸褪去血色，她挣扎着，眉头皱起，沉溺在无边无际的痛苦中。

谁也没发现，就在床榻上空，已经变成透明隐身状态蓝晴本人，正平淡地瞧着这一切，她望向床上的自己，没想到这么快，这具身体已经不能承载她了。

从骨头里都已经开始坏死，大限将至。

蓝晴踌躇着，就算她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复原这具身体，可是——

当她视线落在外表沉静，内心已然焦急的江凛身上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燃烧起那一抹冲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