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嚭故作惊慌,忙跪在地上“王上明鉴,臣永不会悖逆,以大王之喜为喜,以大王之忧为忧。”
“臣没有伍子胥的野心,臣只愿奉大王为主。”
“就算伍子胥辞官,亦有伍封承袭其意志。”
伍封,跳梁小丑罢了。
他拿伍子胥无可奈何,不代表收拾不了伍封。
这些年,他从未放松过在朝堂上的经营。
吴王夫差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面,喜怒不明,久久没有言语。
抛却一个不受控制脾气又臭又硬偏偏又劳苦功高的伍子胥,留一个年轻无功绩还忠心的伍封,划算。
年轻无功绩,意味着好掌控。
伍封在,那纸鸢的线就依旧攥在他手里。
至于伯嚭,有**,能力又不及伍子胥,的确更适合做个宠臣。
“以寡人之喜为喜,以寡人之忧为忧,这话可不像是贤臣会说的话啊。”
伯嚭不假思索“臣信大王是当世雄主明君。”
“大王的方向,就是吴国的方向。”
吴王夫差轻笑出声“那便允了那老家伙所求吧。”
辞官。
甚好!
省得他忍无可忍,亲自下旨赐死。
人走茶凉,终有一日,吴国臣民的心中只有他。
难得伍子胥那个刚烈不知变通的老家伙识趣了一次。
……
太宰府。
“父亲,您明知伍相国的谏言并非指责大王昏庸无道,意在劝谏大王怜惜民生,何故如此曲解。”
下值归家的伯嚭小儿子,怒气冲冲的问道。
“重建高可望三百里,宽可容六千人的姑苏台,雕梁画栋金柱玉栏奇花异草珍禽怪兽,算下来需吴国数年之财。”
“儿子素来好享乐,可也知道这就会劳民伤财,越国居心叵测。”
“以往,儿子只以为您与伍相国只是性情迥异,意见相左,哪怕您当初不遗余力保全越王勾践,儿子也信您是为了吴国好,为了大王好。”
“伍相国直言进谏,在父亲心中竟被归结为野心二字,被断定为对大王不忠。”
伯嚭一怔,注视着年轻气盛的儿子良久“吾儿长大了,但还是太稚嫩了些。”
“非黑即白的人,本就不该在朝堂上立足。”
“那样的人在,就有太多的人要死。”
“包括为父!”
“而你说的劳民伤财,于吴国而言,并非承担不起,既然无伤大雅,顺了大王的意又如何?”
“我吴国犹如山林狮虎,越国至多是豺豹,你几时见过豺豹撼动了狮虎。”
“你该庆幸你是为父的儿子,能轻轻松松锦衣华服快意一生。”
“你看,伍封,就没这个运气了,他的好日子到头了。”
“如今,为父也不逼着你去大王面前露脸了,侍卫不想做就不做了,为父替你去向大王说明。”
伯嚭小儿子后退两步“父亲,万一呢?”
“万一因曾经的桩桩件件,豺豹真的撕烂了狮虎呢?”
“父亲可会悔?”
“大王可会悔?”
伯嚭不甚在意的摇了摇头。
只有区区数千士兵的越国,注定了数十年上百年是吴国的附庸。
“为父对越王有大恩,无论何时,他都得谨记为父的恩情。”
不同于太宰府的父子争执,相国府里,荪歌正在给伍子胥收拾行囊。
“父亲,好好跟孙武叔叔学种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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