荪歌也没有催促,任由山间清风拂面而过。
她很乐意为辛弃疾解疑答惑。
也愿意将她所知所想告知。
是亲人,亦是师生。
良久,辛弃疾回神“多谢祖父指点。”
荪歌轻笑“应该的。”
自己养的娃,不指点,难不成还要指指点点?
荪歌把手搭着辛弃疾,径直下山。
马车上,荪歌手肘支在车轩上,帷裳晃动。
辛弃疾骑马,少年意气,鲜衣怒马。
暮年与年少,不一样的是白发和乌发。
一样的是,胸中的豪气。
就像辛弃疾曾写下的词,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荪歌挑起帷裳,蓦地开口“你对你母亲所说的通房丫鬟的事,作何感想?”
十五岁的少年郎,在她心中,尚且稚嫩。
可架不住,旁人不这般想。
历史上的辛弃疾,也是个潇洒风流之人,妻妾成群。
能在酒醒后,为讨妻子欢心,写下千古醉乡来往路。知处。温柔东畔白云西。起向绿窗高处看。题遍。刘伶元自有贤妻。
也能在依依惜别为烟花女子写下闻道绮陌东头,行人曾见,帘底纤纤月。旧恨春江流不断,新恨云山千叠。
对此,她不做抨击。
她读过书,也身临其境的经历过不同的时空,深知对历史人物的评价不能用现在的标准去衡量去要求,不能脱离当时的社会现实。
世情如此。
有妻有妾,算不得污点。
马背上的辛弃疾,身子一僵“祖父,孙儿尚且年少,不着急。”
“是啊,还年少。”
荪歌喟叹。
“弃疾,祖父并不反对你红袖添香。”
“可现在,终究是有些过早了。”
辛弃疾耳朵红的似是要滴血,忙不迭道“祖父说的是,孙儿并无此意。”
“只是……”
荪歌摆摆手“你母亲那里,祖父会让你父亲去解决。”
因她在时时督促辛文郁,大夫按时诊脉,辛文郁并没有英年早逝。
其妻孙氏,自然也就没郁结于心,撒手人寰。此间的辛弃疾,有一个美满的家庭。
祖父英明睿智,父母恩爱。
嗯,她绝不是在夸自己。
“多谢祖父。”
辛弃疾轻甩缰绳,马儿又快了不少。
回到府中,辛弃疾稍作休整,就启程前往燕京。
辛文郁忧心忡忡,孙氏更是哭成了个泪人。
荪歌反倒是最淡定的人。
“慌什么?”
她明面上还是金廷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的官员,领的一份俸禄。
辛弃疾是她年少成名,前途无量的孙儿。
这简直就是如鱼得水。
哪怕世道不太平,她仍旧是希望辛弃疾能出去走走的。
不只是燕京,还有大江南北。
纸上得来终觉浅,亲眼看亲耳听,才能最真切的感知这个世界的黑白善恶,知晓普通百姓的挣扎苦难,清楚这世上的阴暗不平事。
若是她能成事,辛弃疾肩上担负的就绝不仅仅是领兵打仗饮酒作词了。
她的孙儿,不能也不应在四四方方的一城一地成长。
孙氏偷偷抹去脸上的泪水,期期艾艾“父亲,若是消息泄露,弃疾岂不危矣。”
辛文郁不着痕迹的拽拽孙氏的袖子,暗中提醒。
可孙氏的慈母心占了上风。
“这是弃疾的选择。”
“我辛家男儿,能死在长风里,也不能活在脂粉堆里。”
“弃疾是青松,是翠柏,是绿竹。”
“会扎根在土里,无畏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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