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云漪坐在马车里,听着外头的百姓对裴衡清的评价。
嘴角勾起了一个嘲讽的笑。
裴衡清一个平头百姓出身,哪拿得出来那么多银子来救助灾民?
这一切都是她的嫁妆所出啊!这些百姓应该感谢的人是她啊!
可是这一切百姓们都不知道。
付出银子的是她,收获名声的却是裴衡清。
若是在以前,夫妻本为一体,裴衡清被百姓夸赞,她也会由衷的高兴。
可是如今嘛……她只想撕毁这一切!
什么狗屁的两袖清风,裴衡清不配。
书竹就坐在何氏旁边,看见夫人闭眸压抑的样子,心里同样也有些不好过。
马车上气氛有些沉默。
随着时间的推移,总算来到了江州府最有名的寺庙。
何氏下车以后,神色依旧不太好。
提上香火,独自走在了前头。
现在的流民都知道城门口每日按时按点的施粥。
所以大家伙都只会规规矩矩的守在那边,生怕会错过每日的那两顿。
相比于热闹拥堵的城门口,寺庙这边就冷清多了,但人也并不少。
大多是一些城里头的人家过来上香,或者像她这样身份的妇人。
何氏虔诚的跪在佛祖脚下,认认真真叩首,点香,随后又捐赠了香油钱。
在现在这个特殊时期,能来庙里捐香火钱的人,已经是极为有身份底蕴的了。
寺庙留了她用斋饭,何云漪也没有拒绝。
一路来到后院的禅房作简单的休息。
这寺庙后院的屋子隔音并不好,何云漪在屋里休息,隔壁间好像坐着四五个妇女。
他们几人聊天的声音,都能穿透墙壁了。
不知何时,他们聊天的内容也落在了裴衡清的身上。
“听说那裴知府是真真切切的自掏腰包给流民喝粥呢。”
“那每日一大笔的支出,虽说是收获了民心,可那真真切切的流水啊,这也太不值得了吧。”
“若是朝廷的救济粮迟迟不发下来,那他岂不是得补贴百姓好久?”
“啧,真是难得的圣人呢。”
几人先是聊的裴衡清的政绩,对于他做的事情,大家都是绝口称赞的。
再聊着聊着,便聊到了私事上。
“你们听说没有,那裴大人今年已经三十有二了,可是膝下依旧没有子嗣。”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听说那原配夫人不会生,可裴大人依旧对她情深几许,不离不弃。”
“就在前几个月,裴大人迫于母亲的压力,这才娶了平妻,听说现在新夫人已经怀孕3月了呢。”
“那可真是皆大欢喜了,不然像裴知府这么清廉的官,没个传宗接代的人,那可真是可惜了哟。”
“要说这裴大人对原配夫人也是情深意重了,平常人家,要是妻子不会生,早被休了赶回娘家了。”
“如今那裴夫人,还好安安稳稳的坐着知府夫人的位置呢。”
几人说着,就感慨起来裴衡清对原配夫人的情深。
而作为当事人的何氏,在旁边听着心里的火是压都压不住。
裴衡清对她情深意重?要不要这么搞笑啊?到底是哪个贱人传出来的消息!
还传她不会生?放屁吧!
何云漪越想越气,最后直接是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