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咳嗽声,唤回了朝阳的理智。
她惊恐又害怕地转身,直接对上父皇不喜与厌恶的眼神,还有母妃气愤阴冷的可怕目光。
那一瞬间,朝阳如坠冰窟。
静尘脚下缓慢,一步步走上搭建的祈福高台。
伍长一直跟在他身后,替他撑伞。
看着高台上的那道身影,皇帝目光希冀,脸上,满是期待与兴奋。
太好了,只要静尘佛子开金口,庇佑大梁,并且愿意一生待在静尘殿内替大梁祈福,他就不会成为亡国之君了。
说不定,还能带兵打回去,将黎国彻底吞并!
光是想到这个场景,皇帝就兴奋得全身发麻。
终于,静尘站在了高台之上。
所有人皆扬起头颅,仰视他,面容虔诚,眸子里。却是掩盖不住的汹涌**。
无人在乎百姓的生死,他们在乎的,只有自己高大气派的府邸,数不尽的金银珠宝,丰腴窈窕的美姬美妾。
静尘轻淡无波的目光,从高台下每一张面孔上划过。
兴奋的,期待的,紧张的。
各种复杂的情绪汇聚,空气都污浊不堪,逼得他窒息难忍。
静尘阖上眼皮,凉薄的唇微张,清雅淡漠的嗓音,顺着冰冷的风,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
“爱民如子的圣上,实则残暴不堪,清廉正直的官员,实则好色贪污,如此**的大梁,竟妄想得到我的庇,真是天大的笑话。”
皇帝脸上期待的表情,顿时变为惊讶与不可置信。
待反应过来,他歇斯底里地冲着高台上的伍长大喊
“把他拉下来!快!”
“轰!”
话音刚落,只见众人身后,那辉煌雄伟的高大宫门,轰地一声倒塌了下来,溅起一滩肮脏的污水。
宫门后,是装备精良,威风凛凛的大黎铁骑。
他们驾着高大的骏马,手持长枪与弓箭,身上的铠甲,皆被秋雨淋湿。
每个人脸上,却无半点惧怕,只有视死如归的凛然。
这一变故发生得太过突然,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人群中,不知谁发出了一阵惊恐害怕的声音
“黎...黎国入侵了...快逃啊!”
刹那间,众人如同鸟兽般四散而逃,碰撞着,推搡着,伴随着厉声怒骂。
皇帝吓得全身颤抖,双腿止不住地发软。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狠狠地瞪向高台上的静尘,下了最后一道命令
“伍长!杀了他!”
伍长得令,握着长剑的指节蜷了蜷,看着佛子的背影,眸光挣扎。
皇帝还在催促“你愣着干嘛!给我杀了他!你要抗旨不成!”
伍长摸了把脸上的水珠,而后利然转身,眸光坚毅
“佛子!您放心!我伍长即便是豁出这条命,也不让黎**队,碰您一根汗毛!”
大梁有罪,皇帝有罪,可佛子,却是清清白白,两袖清风。
他不该,也不能死在黎国冰冷的武器之下!
“反了..反了..都反了....”
皇帝失神呢喃,面如死灰。
“不可伤任何一条性命,将他们全部活捉,听候大王发落!”
熟悉的嗓音,在黎国大军中响起。
皇帝瞳孔骤缩,猛地转头,看向声音来源处。
只见年过半百,却神采奕奕的叶尚将军,跨坐在骏马之上,脊背挺得很直。
他的身旁,是一袭红衣的叶染青,身姿凌然,神情坚韧,手上的枣红长枪,泛着冷光。
皇帝像是看到了希望,手脚并用,屁滚尿流地往叶尚的方向爬。
“叶尚!叶将军,你居然没死?太好了,太好了!快,把这群黎国的走狗,全部杀干净!一个不留!”
他像是没分清形式,也没看清叶尚所处的,是何方阵营。
一道泛白的冷光划过,锋利的长枪,横在皇帝的脖子上。
叶染青神情冰冷,眸子里满是愤恨
“圣上?哦不,应该叫你亡国之君,你设计,害我父女掉入黎国的陷阱,差点身亡的时候,就该想到有这么一天!”
皇帝脸上的表情僵了僵,伸手拽住叶尚的裤脚,仰头苦笑着解释道
“朕...朕那是一时糊涂,受奸臣蒙蔽,误以为叶将军有叛国之心,才...”
“叛国?”叶染青厉声打断“你敢说!你不是畏惧我父亲得民心,功高盖主!才痛下杀手的吗?!”
“你敢说,你这个皇帝,当得清正廉明,从未杀过忠臣?!”
一番质问下来,皇帝哑口无言,他张了张惨白的唇,想继续解释,但叶染青已经没给他机会。
“来人!押下去,听候发落!”
皇帝如遭雷劈,双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跪倒在肮脏的地上。
污浊的水,将金黄的龙袍,彻底弄脏。
*
七月十五日,大梁王朝覆灭,黎**队占领京城。
也是在这一日,普陀寺的老方丈静空,圆寂身亡。
他的佛体,呈在普陀寺的佛堂,受七日香火祭拜,而后化为了一颗舍利子。
有香客在祭拜的人中,见到了两张熟悉的脸孔。
一人,是前不久还俗的悟安小师傅。
另一人,便是前朝赫赫有名的静尘佛子。
【傅宴丧尸的车车已发,宝子们先去我微博,置顶有链接,点进去,搜索我的笔名一个小莹即可】
记住暖酒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