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睡了?
他风尘仆仆赶回来,她这么早就睡了?
男人不满蹙眉,眸色暗了暗。
他推门而入,客厅倒是没有关灯,亮堂得有些刺眼。
视线在餐桌上一扫而过,除了两个果盘之外,掉落的饭渣子都没见一颗,更别提冷掉的饭菜。
说不用等他回来,还真不等了。
傅怀斯嗤笑了声,站在偌大的客厅里,冷冷环顾四周。
风尘仆仆赶回来,却连顿热饭都吃不上。
他觉得自己真是脑抽了。
刚开门下车的力气过大,崩裂了右掌的伤口,逐渐泛起刺痛和痒意。
傅怀斯抬手,果然,纱布上渗出一团湿渍,粘着豁开的软肉很不舒服。
他面无表情扯断绷带,扔进客厅垃圾桶里。
顺着旋转楼梯往二楼看了眼,傅怀斯淡淡收回目光,转身朝门口走去。
刚走到门口,傅怀斯又停了下来,敏锐地听到厨房里似乎有什么动静。
噼里啪啦,打仗似的。
他收回去握门把手的手,转身走向厨房。
刚才没有发现厨房里亮着灯,因为玻璃门关着,不太显眼。
走近了才注意到门上映着一道纤细苗条的身影,看不出在做什么,总归是在做菜没错了。
喉结滚了滚,傅怀斯抬手,轻轻推开门。
里面的人儿没发现。
傅怀斯看到漂亮的养女小姐系着棕色的围裙,手里拿着汤勺在搅弄一锅说不出名字的东西。
她很瘦,即使上身穿了件卫衣,围裙带子系在腰后,勾勒出来的轮廓依旧单手可握。
浑身上下都没多少肉,也不知道以前吃什么长大的。
来到这儿,卢妈也没亏待她吧?
傅怀斯在荆江待过的时间很短,与卢妈也只见过寥寥几面。
卢妈长得老实,在邱家工作了二十多年,不是个会苛待新小姐的性子。
那就是天生不长肉。
傅怀斯懒洋洋地斜倚在玻璃门旁,识趣地没有出声。
只是那双漆黑的眸子始终落在女人背影之上,连耳侧垂落的一缕头发丝都未放过。
之前怎么没觉得,这女人长得还挺漂亮。
至少挺顺眼的。
沈鸢现在有点犯难,不知道是原主这具身体的缘故,还是她本来就不擅长做饭。
好不容易按照旺仔给的菜谱炖出来一锅冬瓜龙骨汤,但怎么感觉越煮越不对劲。
冬瓜倒是煮熟了,都快被煮烂化汤里了,排骨却仍半生不熟。
她拧大火,再次后悔为什么一时脑抽选择自己动手。
早知道就点外卖了,为了给傅怀斯送点温暖容易吗。
她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
“怎么,发现自己没有做厨师的天赋了?”
身后猝不及防响起男人的声音。
沈鸢一惊,汤勺脱手滑进锅里,边缘碰撞发出刺耳的响。
她转身看去,倚在玻璃门旁似笑非笑看着她的男人不是傅怀斯又是谁。
巴掌大的小脸上扬起笑,温柔恬静的嗓音融于夜色。
“你回来啦?先出去吧,厨房油烟重,很快就好了。”
傅怀斯却没动,吊儿郎当地插着兜,垂眸看向她。
“你这汤,给我熬的?”
也不知是不是天色太晚了生出的错觉,沈鸢突然觉得傅怀斯此刻的眼神与之前的很不一样。
但究竟是哪里不一样呢,也说不上来。
她温声道:“是啊,你不是说你要晚点才能回来吃饭吗,所以我想着给你煮锅汤。”
“卢妈做的菜都在微波箱里热着呢,端出来就能吃,你放心,我还没动过。”
漂亮的水眸转动着,不敢和傅怀斯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