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力确实不懂,在心里琢磨着这温暖是个什么意思。
只有阿唐知道。
当一个小孩没吃过饱饭,天天挨打,已经习以为常的时候,某天却遇见一个愿意把小笼包分给他的人。
这种感觉是形容不出来的。
光是想着,身上的伤口仿佛都不疼了。
阿唐不后悔,只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
如果早些发现,他就能帮沈小姐了。
不至于让她一个人。
阿唐喘着粗气,抬眼看向神情冷峻的周力,尽量放缓声音,“沈…小姐,怎么样了。”
“哟。”周力讽刺地笑了,“伤成这个样子了还有空关心她呢,你还是抽空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他轻飘飘瞥了眼阿唐身上的伤口,“傅哥收拾叛徒的手段,可比我狠多了。”
他至少还给这个废物留了条小命。
他看着阿唐担心不已的模样,突然恶劣心起,抬脚踹向他骨头断裂,耷拉着的右腿。
结结实实踢在膝盖上。
“啊!”
突如其来的动作使阿唐痛呼出声,额角瞬间凸起肉眼可见的青筋,血珠混合着冷汗渗出。
“你心心念念的沈小姐啊,已经被傅哥扔进了监狱,你说,她也是个叛徒,傅哥会怎么对她?”
“男人折磨女人,可不需要这些垃圾刑具。”
阿唐剧烈挣扎起来,发出不甘的怒吼,像头濒临死亡的巨兽。
周力见目的达到,挑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走了出去。
走到惩戒室外面,还能听到他的声音。
“盯好了,让他跑了你们该知道后果。”
—
沈鸢烧了两天,直到脖子上的伤口结痂,才勉强退烧。
刚一退烧,就被秦绪关进了监牢单间。
准确来说,这一层只关着她一个人,其他的犯人都被关在了楼下,她连个可以唠嗑解闷的都没有。
“沈小姐,你就好好待在这里面壁思过吧。”
秦绪绷着脸,说不出太狠的话,却也没有了原先礼貌客气的态度。
沈鸢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气冲冲地走了进去。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被背叛的人是他。
他在替他的傅哥鸣不平。
自从那天从她房里离开,沈鸢再没有见到傅怀斯,如今被关进监牢,更是什么情况都不清楚。
直到从送饭的武装军口中得知,那个协助她逃跑的叛徒被关进了惩戒室。
协助她逃跑?
沈鸢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阿唐,但又迅速否定,不停安慰着自己不可能。
阿唐是傅怀斯派来保护她的人,在他心里,傅怀斯自然比自己重要得多。
但即便是这样,沈鸢还是不免担忧。
她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自己好像拖累了他。
被关进监牢第三天,那名武装军照常来给她送饭。
他从钥匙串中找到最特别的一把,打开铁门下面的小格子,将饭菜推了进去。
沈鸢看过去,发现今天居然多了瓶牛奶。
“你等等。”
她从床上下来,走到门边,隔着冰冷的铁栏杆看着他。
“什么事?”
他人高马大,即便穿着迷彩服也能看到手臂上鼓起的弧度,不说话的时候很凶,但一说话莫名有些滑稽。
沈鸢发现基地里的武装军,或多或少都会点汉语,虽然带着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