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里,他无数次把她抓了回来,清醒后,满室荒唐褪去,只剩下身边冰冷的床榻。
他甚至忍不住去猜,她和阿唐躲在哪里,发生了什么。
有没有其他男人吻过她的唇,抚摸过她的身体。
嫉恨的情绪如同地狱里蜿蜒生长的毒藤蔓。
他贴在她后背,冰冷残忍的吐息扑撒在颈侧,怪异阴栗得仿佛有一长串的蚂蚁在爬,激起满身鸡皮疙瘩。
后颈被咬得很疼,沈鸢闭上眼睛,聚满眼眶的液体成串落下。
“你脑子里除了这件事,还能有什么?”
“你把我抓回来,不就是想关着我,让我当你一辈子的禁脔吗?”
“怎么?禁脔连哭的权利都没有吗?你不如直接杀了我!杀了我!”
嗓音里的哽咽尤其明显,沈鸢哭得视线都模糊了一大片,一大段激怒人的话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
一个忍着不说,一个从来不问,两人说尽伤害对方的话。
怒意已经激发到恐怖的程度,狭长的黑眸眯起令人不寒而栗,滚滚燃烧的情绪连血肉都要连着一起烧毁。
“希望你等会还能这么硬气。”
阴鸷的声音仿佛碾碎般一字一句地吐出来。
—
铁链随着沈鸢的啜泣而不断地晃动。
眼底的猩红扭曲早已被偏执的情绪占据,干燥的大掌捂住沈鸢的眼睛,将那惊恐愤恨的眸光尽数盖住。
傅怀斯能感觉到眼泪不断地流,湿漉漉的睫毛扫着他的掌心,听着沈鸢断断续续的哭声,于是这双捂住眼睛的手,转而捂住了她的嘴。
求饶的哀哭声都无法发出,稀薄的呼吸皆是奢侈。
“唔——”
沈鸢悚然瞪大眼睛,难受地不断发颤。
“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呜呜...我讨厌你....”
她不断地拍打着男人的臂弯,眸光碎得几乎拼凑不起来。
傅怀斯蹙着眉,盯着身下这张泪痕满满的苍白小脸,终于发现了点不对劲。
以前不是没有见过她哭。
每次一做完,都会不情不愿地哭上几个小时。
所以回房间时,见到她的眼泪,傅怀斯理所当然地认为是因为被自己抓回来才哭。
但眼下看来,似乎还有其他原因。
中午送饭那女孩说,她的状态挺好的,还吃了一大碗饭。
所以是发生了什么,让她哭了一下午。
沈鸢哭得急,呛得咳嗽起来,长时间的尖叫挣扎连声音都是哑的。
傅怀斯掰开她的嘴,拿过床头柜上的水喂进去,逼她全部喝完才放下水杯。
“说说吧,又怎么了,哭得这么凶。”
沈鸢抽泣着偏过头,明显不太想理他。
傅怀斯拧眉,掐住她的下颚强行掰回来。
“躲什么?”
沈鸢被逼着直视傅怀斯的眼睛,她吸了吸鼻子,鼓足勇气后才敢颤声问
“伊吉...真的死了?”
傅怀斯愣了下,喉结滚动着,没有隐瞒的意思。
“是。”
手掌猛地收紧,沈鸢再度憋不住泪,“怎么死的?”
“出任务,被炸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