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朗几乎窒息,毫无反抗能力,尽管对于他们的嘲笑声愤怒至极,却毫无办法。
他连反击都做不到,他太没用了。
“伊朗!”
伊朗努力睁开眼睛,眼球血丝爆裂,赤红无比。
他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血蒙蒙的视线中依稀辨认出一抹白。
是那个说认识他姐姐的女人。
她说,姐姐不是逃兵。
她说,让别人闭嘴最好的方式,就是用拳头。
伊朗狠狠咬牙,突然往后一撞。
后脑勺用力撞上男孩的面门,只听见砰的一声,男孩吃痛松开手,被打中鼻子,鼻血瞬间流了出来。
伊朗趁机脱身,费力地向前几步,逃出桎梏。
两人对视着,气喘吁吁。
男孩捂着流血的鼻子,咬牙切齿,“废物,你死定了!”
说着,他再次冲上去,和伊朗扭打在一起。
拳拳到肉,拳拳是血,分不清是他自己的,还是伊朗的。
只知道打到后面,周围已经没有人敢说笑,也没有人敢发出一丁点声音了。
这不像是一场搏斗,倒像是签订了生死契的搏杀。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流尽最后一滴血液,伊朗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用拳头——让他们闭嘴。
尽管先天性的缺陷,使他在这场搏斗中落不着好,但他像是不怕疼似的,男孩拳头落下来的时候不躲不避,伸出小了一圈的拳头,直挺挺地回击过去。
这场搏斗异常激烈,打到最后,伊朗身上已没有一块好肉,右脸高高肿起,眼睛挤压成一条血缝。
右手手臂更是以一种扭曲的姿势耷拉着,显然骨头已经被硬生生扭断。
伊朗只是疼得拧眉,一声不吭,猩红的目光落在对面的人身上。
如果不是已经没有力气了,他依旧会不要命地扑上去,把对手按在地上捶。
男孩比他的情况稍好一点,额头被砸破,鲜血流了满脸。
他惜命,眼瞅着伊朗还要继续打,立刻拖着受伤的腿后退两步。
伊朗冷冰冰地盯着他,一字一句重复:“我姐姐,不是逃兵,我阿爹阿娘不是病秧子!”
“不是就不是呗!”男孩心生恐惧,大声嚷嚷起来,“老子才不像你这么不要命!”
他说着,一瘸一拐地回到自己的小团体中。
他是这群人的老大,连他都被伊朗打成这样,剩下的自然也怂了,很快嘀嘀咕咕地四散离开。
没有道歉,伊朗也不需要他们虚假的道歉。
在以后的日子里,他会用自己日益强大的拳头,让他们所有人都闭上嘴巴。
伊朗满身是血,难掩狼狈,却骄傲地仰着头,像是战斗胜利的斗鸡。
沈鸢看着他,笑着夸赞:“做得不错,你和你姐姐一样勇敢。”
对于伊朗来说,这是最高的评价,他当即红了眼眶。
带他去医疗所的路上,沈鸢问伊朗,为什么放弃读书,选择来当武装军。
伊吉宁愿冒领任务,也要多赚钱供他读书,绝不是为了让他走上和自己一样的路。
伊朗只说,当上武装军之后就能接任务了,接任务才有钱给阿爸阿妈看病,买药。
他说这话时,眼底的光耀眼璀璨。
和他的姐姐,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