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良久,他石像般呆滞的身体,终于有了反应。
傅怀斯缓慢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枪,手枪精密且小巧,颜色锃亮,一看就知道被主人保存得很好。
这是他曾经送给沈鸢防身的礼物——Kahr P9微型手枪。
现在,这柄枪对准了他的太阳穴。
傅怀斯最后看了沈鸢一眼,而后毫不犹豫扣下扳机。
砰!
病房外的武装军一拥而入,却只看到炸开的血液,溅上男人薄薄的花衬衫。
他埋进女人掌心,再无生命体征。
-
我曾遇到一个人,她让我血液燃烧,让我如痴如狂。
在我生命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后,又消失在人海。
我找不到她,也留不住她。
所以这次,我选择和她一起走。
-
【宿主,鉴于您这次的任务完成得很出色,主神大人给了我一个权限,您想不想去攻略目标小时候看一看?】
“小时候?”
【是的,我们开启一个副本,看看得到过救赎的傅怀斯,会走上一条什么样的路。】
—
2006年夜间三点
西州小镇寂静无声。
这是犹他州有名的黑人贫民窟,上等人不屑于踏足的地界。
它象征于低等,掉价,肮脏,恶臭。
偶尔有啤酒瓶砸碎的声音响起,惊到树梢上休憩的黑鸦,扑腾着翅膀迅速飞走,逃离这片腥臭的地界。
啪!
巷子里再次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紧接着,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跑了出来。
“Shit!yOU SOn Of bitCh!”
身后,两个强壮的黑人穷追不舍,满嘴恶臭。
天生的优势,他们很快追上了小男孩,按在地上揍了一顿。
愤怒的脏话夹杂着男孩的痛呼,在黑夜中编织成令人心惊的哀曲。
腥臭的泥水溅起,黑人抓着男孩的头发按进臭水坑里,掰开他紧握的拳头,将被偷走的一块腕表抢回来。
当然,他们也不是这块表的主人。
这块表的主人,是东洲高高在上的白人。
他们好不容易抢到这块表,差点被眼前这个黄种杂碎偷走了。
不欲浪费时间,黑人抢走表后,不耐烦地踹向男孩的胸膛,看到他吐出一大口血后,才收手离开。
夜间的风,好冷,好冷。
身上也好痛,要喘不上气了。
男孩蜷缩在垃圾桶旁,冻得牙齿直打颤,露出的手臂全是青青紫紫的伤痕。
他突然想起曾经看过的童话故事。
冰天雪地里,卖火柴的小女孩见到了她心心念念的奶奶。
他能见到谁呢?
他谁都见不到。
男孩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他是被遗弃在西州的,没人要的孤儿。
他能见到的,估计就只有死神吧。
男孩感觉身体被踹碎了,连呼吸都困难。
意识昏沉之际,他听到了小心翼翼的脚步声。
男孩艰难地掀起眼皮,看过去,看到了一缕光。
黑暗的小巷子里,有人提着烛灯走了过来。
火光好温暖,照到身上连疼痛都消失了。
比火光更温暖的,是一双明亮,漆黑的眼睛。
她....是天使吗?
—
男孩依旧是在垃圾桶旁边醒来的。
胸腔里仿佛还残存着昨晚的剧烈疼痛,男孩轻轻摸上去,却只能感觉到自己健康,强壮的心跳。
仿佛做了个美好与痛苦交织的幻梦。
“ROll!ROll!”
清洁工拿着扫把冲过来驱赶他。
男孩下意识想跑,余光突然瞥到旁边——一盏早已熄灭的烛灯。
原来,不是梦。
—
荆江市郊私人公墓,放眼望去全是密密麻麻的黑。
都是前来吊唁邱华勋的亲信和合作伙伴。
两人窃窃私语。
“你说,美国那位,真的会回来参加老爷子的葬礼吗?”
“自然,杨广行不是说了嘛,作不了假。”
“那位可真了不得哦,年纪轻轻的,爬到了如今的位置。”
男人叹了声,意味不明道:“他一回来,大少爷的位置,可就坐不稳了。”
这次葬礼,除了大少爷邱承安外,更引人注目的应当是前方穿着黑色长裙的美人。
老爷子新认的养女——沈小姐。
花容月貌,天生丽质,却偏生落了个林黛玉的身子。
只能用名贵的药材养着,吊着一口气,一阵风就能给她吹跑。
老爷子一死,她只会沦为两兄弟争夺家产的炮灰。
啧啧,真可惜。
众人心思各异,直到刺耳的刹车声在墓园门口响起。
男人穿着件松松垮垮的黑色风衣,指尖夹着烟,吊儿郎当地走进来。
“哟,今儿个怎么这么多人,是发生什么好事情了?”
烟雾模糊了男人极具攻击性的眉眼,行事乖张,没个正行。
他叼着烟,慢悠悠走近,一脚将墓碑旁的白雏菊踹开。
“咳咳...咳。”
绵密细腻的咳嗽声突兀地响起,男人不耐烦地皱眉,偏头看过去,却是直接愣住了。
这双眼睛,好生眼熟。
“咳...咳咳。”
女人被烟草味呛得连连咳嗽,小脸涨得通红,眼尾的泪瞬间涌了出来。
啧,身子这么弱?
傅怀斯挑眉,抬手碾灭烟,盯着女人的眼睛饶有兴趣地问了句。
“诶,去过犹他州没?”
【if线完】
可猜想后续:
鸢宝身体不好,不能使用强硬手段,傅怀斯只能一步步接近她,然后小心翼翼地养着这个小药罐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