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间依旧热闹，一如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

空气中飘来糖画的味道，萧重玉下意识看向怀里的狐狸，片刻，移开视线，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苏妤正沉浸在悲伤中，别说糖画，就是灵石放到她嘴边都没心情吃，自然错过了萧重玉的目光。

离开常大人府邸，萧重玉并未回修真界，而是脚步一转来到一间院子，是他在京城购置的宅院。

宅院不大，两进的宅子。

里面有人，正是知道萧重玉要来凡间，闹着跟过来的黎清歌。

听见动静，她开心的迎出来：“师尊，您回来了，怎么样，事情还顺利吗……”

声音在看到萧重玉怀里抱着苏妤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黎清歌面色大变：“是你？！”

苏妤尴尬的抬了抬爪子。

好巧啊，女主，我又回来了，但我是被迫的，希望你识相一点，赶紧让你师尊放了我。

显然，黎清歌并未领会苏妤心中的想法。

她狠狠瞪了眼苏妤，问道：“师尊，您怎么会带着她一起回来？”

萧重玉神色淡淡：“有些事一直没有处理，留在心里于道心有碍，是时候做个了结了。”

这句是时候做个了结了，听在苏妤耳朵里，自动翻译成，是时候了结她了。

苏妤瑟瑟发抖，总觉得自己活不过今晚。

听到这个回答，黎清歌微微松了口气：“那师尊打算如何处理她？”

一想起雷劫那天，黎清歌就恨得牙痒痒。

“师尊，这狐妖天性残忍，忘恩负义，不仅不感念您的恩德，还想杀您，那天要不是我和师兄去得及时，没准就让她得逞了，您可千万不要手软，像这等心思歹毒的妖怪，就该一剑杀了她，让她以死谢罪。”黎清歌深恶痛绝道。

还指着女主放过她的苏妤：“……”

苏妤似乎被吓到了，下意识往萧重玉怀里缩了缩，抱着尾巴瑟瑟发抖，可怜极了。

萧重玉垂眸看了她一眼，嘴角若有似无的勾起。

“你师兄呢？”萧重玉转移了话题。

同意黎清歌跟来后，萧重玉索性让初尧也一起，正好京城是人族皇室所在的地方，也是他曾经的家，跟来看看也好。

黎清歌不死心的瞪了眼苏妤，乖乖回道：“您出去没多久，师兄也出去了。”

萧重玉颔首，没说什么，带着苏妤走进房间。

吱呀一声，门打开又合上。

房内只有萧重玉和苏妤一人一狐。

不知是不是错觉，周围的温度顷刻间降了下来，冷得人发抖，光透不进来似的，房间内格外昏暗，萧重玉的影子映在地上，扭曲如怪物。

苏妤有点害怕：“重玉哥哥……”

没人看到的地方，萧重玉眼底一片漆黑，经脉中流淌的灵力染上森森魔气，不经意流露出阴郁偏执的气息。

“小狐狸，你现在，可还想要我这颗心？”

他手掌搭在苏妤背上，轻柔抚摸，力道很轻，却像凌迟一样，每动一下，就让苏妤心底一颤。

苏妤连忙摇头，哭丧着脸认错：“不要了不要了！重玉哥哥我知道错了，我不要你的心，再也不要了，你放过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骤然间，苏妤感觉搭在背上的手力道重了几分。

苏妤顿时不敢动了。

心跳的扑通扑通的。

许久，头顶传来一声轻笑：“倒是不巧，我想要你这颗心。”

心底一直有一道蛊惑的声音，阴暗，扭曲，窃窃私语，。

“你还在等什么？好不容易抓到她了，还不快报复回去。”

“你忘了她曾经是怎么对你的吗？找了这么久，不就是在等这一刻吗？”

“还记得那个梦吗？她骗了你，用媚术骗了你，你就甘心一直被她骗下去？”

“快啊，别磨蹭了。”

“让她知道，有些话不能乱说，惩罚她，狠狠惩罚她，让谎言变成现实，你就不再是被骗的那一个了。”

一声接着一声，仿佛有人在耳边私语。

萧重玉眼中明暗不断交替，忽而平静，忽而阴冷，额头青筋跳了跳，最后怒吼一声：“够了！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