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国公“嗯”了声,便不再问。
与此同时,四月中,陆瓒回了临江府。
他此次高中头甲第二,天子门生,可说给临江府学真真挣足了脸面,正是一跃龙门,衣锦还乡。江西出文人,往次会试中进士者也不少,但近九年中的三次会试,只出了陆瓒这么一个头甲的榜眼,因而临江知府格外高兴,早在陆瓒回到临江的前一日,便谴人去清水县接了陆父陆母来,又特意请了沈道乾,待陆瓒一回到临江,便喜迎过去,设座摆宴。
当初陆瓒中解元之时,陆家便已然不同,如今中了进士,陆母走路都要踮着三分脚,看人也把眼睛翻起来。
沈道乾更是欣慰非常,陆瓒回到临江赴过知府摆的贺宴后,便立即到沈家谢师。
沈道乾笑眯眯受了他的礼,亲自把人搀起来,眼里含了泡热泪,慨叹道:“为师果然没有看错人!不枉这些年的心血。你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进了翰林院,你一脚已经比旁人高了,内阁大学士,有多少人都是打翰林出来的。”
陆瓒揖手,一身暗红的锦衣衬得他锐气勃发,他敛袖道:“都是得老师教诲,旁的学生不敢想,入翰林后,定谨慎为官,不给老师丢脸。”
沈道乾捻须而笑,都知陆瓒是他的得意门生,自陆瓒高中的消息传回来,沈道乾亦成日里被恭维道贺,这些日子宴请不断,还吃胖了不少,红光满面。
两人又说起京中故旧,陆瓒去会试时,沈道乾给几个关系亲近的同僚都带了信,陆瓒会试后一一去拜见过,此时便把情形都告知沈道乾,初入官场,有人提点,可少走许多弯路。
二人从上午说到傍晚,相谈甚欢,末了陆瓒提起沈时琬,道:“琬妹妹的婚期恰好在会试之后,靖国公府那日迎亲,城中很是热闹,学生去了一趟,只是不便见琬妹妹,略尽心意而已。”
沈道乾嘴角僵了僵,呵呵干笑,说:“她已嫁做人妇,确实不便相见,你尽尽心意就成了。”
陆瓒抿唇,须臾站起身来,躬身道:“学生不才,如今薄有功名在身,自知还是委屈时瑾妹妹,但请老师放心,我日后竭尽所能,给她挣一身诰命回来,还望老师允我此请。学生此次回来不能久留,若老师同意,明日我便请父母和媒人一同上门下聘。”
沈道乾:“呵呵呵呵呵,这个、这个……也不必急嘛。”
陆瓒与沈时瑾的婚事,师生两个在早前就已心照不宣,沈道乾眼下这态度,是客气一下?
陆瓒便道:“瑾妹妹的嗓子好些了么?我在京中也问了大夫,她过阵子若还没好,老师也不必担心,日后到了京里,我再请大夫给她瞧瞧。”
沈道乾长叹一声,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瓒哥儿,你高中之后,仍旧记着这门亲事,老师十分领你的情,然而你已今非昔比,翰林出清贵,你又恰是刚过弱冠的少年郎,正值炙手可热之际,如今为师远离京城,也帮不了你什么了,亦不愿以这门亲事耽搁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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