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瑾直到谢明容走都没再露面, 只让人来知会了一声, 自己则去了平乐堂见颜老太太和宁远伯夫人。
谢明容一想到她已有了身孕,那腹中的骨肉是颜九渊的,便浑身竖刺, 咬着牙关暗忖:且等着罢。面上装作不在意, 低声与颜清说:“那宁远伯府的三公子我听闻……哎,也罢了, 到底是你家里为你选的亲事,我不好多言,只是不愿见你委屈了自己。”
颜清听她这话外之意似是不大好,心里提了提,问:“姐姐听闻什么了?”
谢明容却摇摇头,不说了。只道:“眼瞅着要入冬了,往年一入冬,咱们常结伴去香山祈福的, 过阵子你家里定了哪日去, 让人来与我说一声。”
颜清恐倒时时瑾也去,知道是她叫的谢明容再心下生气,敷衍说:“今年还不晓得去不去, 到时看看再与姐姐说。”
谢明容也只是笑笑,出了垂花门与她辞别, 坐上轿子,由两个婆子引着去寻谢胤了。
晚间用过饭,众人不免说起宁远伯夫人和她家三郎来。
“我瞧着那孩子不赖, ”甄氏笑道:“十分守礼,方才都没敢多看清姐儿一眼,宁远伯夫人也是个好性儿的,老太太瞧着呢?”
颜老太太“唔”了声,没立即说成还是不成,看向时瑾问:“他家三郎可去见小九了么?”
“见了。”时瑾道:“谢家兄妹走后,二爷带着他去了雪沧斋。”
老太太点点头,顿了会儿,朝颜清说:“那孩子倒是挺好,不过总要再看看,也正好等你大哥身子好些再定。”
颜清稍稍松了口气,脸还有些红,起身道:“孙女自然都听祖母的。”
老太太就招招手,示意她坐到身边来,又说了会儿话,让各自回去歇着。众人便依次退了出来,颜奚棠煞在最后,等甄氏几人都出了屋子,才与老太太和靖国公道:“孩儿这几日想出门一趟。”
“公务?”靖国公问。
颜奚棠垂手站着,沉默了片刻,说:“苏家老爷病了。”
——与颜奚棠有关系的苏家就只有一个。靖国公闻言便与老太太相看一眼,说起来苏君回去也快三个月了,怪不得到如今还没消息,原是她父亲病了。
“这丫头也是,”老太太道:“竟没谴人给咱们送个信儿来。”
靖国公皱着眉,问颜奚棠:“她既然没送信儿,你是如何知晓的?”
颜奚棠盯着自己的靴子不出声。——还能是怎么知晓的?定然派人悄悄跟去了。
“既然觉着放不下,”靖国公怒道:“当初又是何必!”
“倒是该去看看的。”颜老太太适时帮了孙儿一把,道:“苏家丫头虽说是自请和离的,可眼下和离书到底还未送到官衙,她还担着我颜家媳妇的名声,苏老爷仍是棠哥儿的岳丈,他不去探望怎么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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