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正中,郑鸿彦一身孝服,跪在棺木旁,面容悲戚,却难掩坚韧之色,正在向来客一一答谢,其中不乏真心哀悼者,也不乏像卿国公这样心中藏着鬼胎的访客。
卿国公表面上悲痛欲绝,内心却暗自庆幸,他缓缓走向棺木,假装擦拭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然后拿起三炷香,似十分敬重的跟郑忠勤念叨了曾经的过往之事后,再拜了三拜后方才端正的插好。
接着,趁着前来的访客人数渐少,卿国公又借进香之机靠近郑鸿彦,看似关切的低声问道。
“大公子节哀顺变,这几日你祖父醒来,老夫却一直忙于政务没有时间过来,本以为以后有的是机会,却不想今日一早竟然得知你祖父已逝的恶耗,甚是悲痛,你祖父醒来的这几日可有提及什么特别的事情?或是有谁来过府上?”
郑鸿彦抬头,目光直视卿国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冽,却语气平静地回答。
“有劳卿国公挂念,祖父他之前一直重病卧床,请了数位名医皆没有半分起色,本以为无力回天,不想竟然机缘巧合之下遇到颇通医术的九王妃,经过九王妃的救治,本来已经大好,不想竟然遇到刺客,这才让祖父再一次中毒而亡。祖父临终前只挂念着家族的未来与国家的安危,至于其他,他并未多言。卿国公,您也知道,祖父一向心思细腻,许多事情只愿埋藏心底,在下平日事忙,也没有在意。”
这话似是而非,既未直接回答卿国公的问题,又巧妙地让对方无法再深入了解。
只是,卿国公在听到“九王妃”三个字的时候,眸光猛然一顿,怎么又是卿梦迟?
这个逆女没一天不跟自己作对的!
忍不住试探问道:“可是老夫家的五姑娘,现在的九王妃?”
“对,正是。”
郑鸿彦连连点头,“说起来还是卿国公您教女有方,九王妃实在医术高超,只施针赠药便让祖父有了片刻的清醒,都是因为在下一时疏忽,这才让那些刺客们攻入院中,还有机会给祖父下毒,都是我的错。”
卿国公眼中的阴毒尽显无遗,手下之人明明回来禀报说是行刺当晚郑鸿彦拼死抵抗,后来九王妃和秦家姐弟也来了,差点儿将他们抓住,这才只能下毒后自尽。
那卿梦迟能救郑忠勤一次,就救不了第二次?
莫不是今日下套让他钻?
卿国公看着郑鸿彦,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破绽,奈何郑鸿彦只是一脸哀伤再无其他,只能试探的开口道。
“听闻那日遇刺之时,九王妃和秦家姐弟也在,不知真假?”
“确实如此,若不是正巧有他们三个前来府上看望祖父又相助于在下,在下这条命怕是也要搭进去,可祖父他毕竟年纪大了,又大病初愈,身体根本不行,在打走那些刺客后,毒已入肺腑,再难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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