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芮尔还是低估了和自己战斗的危险性。
因为自那之后,每学期结束之时与她交手的人,她都再也没见过。
最开始的时候老师还会说他们转学了、放弃学习了,但后来这种解释很快就变得苍白起来,甚至当芮尔再次询问的时候,老师还会不耐烦地要芮尔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对于魔法的学习上。
“不要因为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而浪费时间。”
就这样,在一个又一个猩红的印记烙印在了身上之后,芮尔的力量也变的越来越强——善于操纵金属的她,在放弃了精细操作的前提下,甚至能把一整条矿脉从地底深处抽出来,把城墙扭曲成夺命的武器。
至于什么“把对手的铠甲加热到极限,直到最后崩溃散落”或者是“让武器变得比饼干还要酥脆”的把戏,她更是信手拈来。
但教员们对她还有更高的期许——他们期望着芮尔能够成为帝国有史以来最为强大的士兵。
可这不是芮尔想要的,随着越来越多的印记烙印在了身上,她心底的不安也越来越浓,终于,这份不安在她十六岁生日的那天,彻底爆发了出来。
在经过一场格外野蛮的对决后,芮尔终于受够了。
她冲开了所有教师,冲破了卫兵的阻拦,扯烂了学院禁区的一扇又一扇门。
一个声音似乎在她的心底请求帮助,而老师对于同学们消失的敷衍答复则是让她再也坐不住了。
终于,在一座地下室,芮尔发现了这所学校的真相:她曾经的对手全都被“废魔”了。
他们的魔法被强行抽取,注入了芮尔身上的那些印记。那些孩子都沦为了没有感情的傀儡,脑海中没有任何记忆。这就是她力量的代价,而她却永远都无法返还。
最可怕的是,亲自监管每个步骤的、常年保持神秘主义的校长,正是芮尔的母亲。
在芮尔得知了真相之后,她还试图劝说芮尔继续。
而当芮尔问起了那些同学的时候,她则是口口声声地说,这一切都是为了芮尔——毕竟先有牺牲,才有成就。
“你将会成为诺克萨斯最伟大的法师,为黑色玫瑰终结那纠缠已久的麻烦,到时我们就会成为真正的贵族……”
芮尔不想听,此时此刻,她只想要毁掉这座名为学校、实则为实验室的可怕建筑。
于是,早就习惯了精细使用魔力的芮尔,第一次为了破坏力而完全彻底放弃了对法术的控制。
“都离开,离我远点!”那是芮尔第一次说出了这句话,“有多远走多远,不要回头!”
下一刻,结构失衡的金属风暴席卷了学院,脚下的大地也随之疯狂开裂,矿脉中的金属被完全抽离出来,然后加入到了金属风暴之中。
当风暴散去之后,被毁灭的不仅是这座邪恶的学校。
无法控制法术的芮尔,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也被风暴所吞噬。
也许是为了和过去的血魔法划清界限,也许是想起了死在自己法术之中的母亲,自那之后,芮尔开始带着她的同学们逃亡,战斗的风格也随之截然大变。
她不再如之前一般调集惊人的魔力、靠控制着金属以势压人,战斗的风格从炮台变成了先锋。
本来芮尔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使用那个法术了。
现在,芮尔眼睁睁地眼见了地面横七竖八的尸体,以及还在呻吟的病号,这回终于没有了选择。
上一刻,莫德凯撒仿佛碰到了自己的铁铠。
下一刻,这件铠甲就先一步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