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子莫闻言不禁心里苦笑,对着这个强敌他如何能心存侥幸,之前便说他宇文邕输得只是杀心。宇文护在这宇文邕的面前毒杀了先帝,以为这小皇帝是被他玩弄在鼓掌的猎物,熟不知此举已然逼得宇文邕置之死地而后生。宇文邕如今心头的狠厉,别说是杀他高长恭,便是为了目的让他杀了他自己都会义无反顾!这样的人,他若是还当成寻常比斗,那便是自寻死路!
全神贯注,子莫不再为旁的思量分心。他这是和宇文邕货真价实地搏命,搏这齐周两国的前路!
宇文邕见对手如此认真,甚是满意,纵然游走在死亡边缘,可他蓄势勃发,仿佛等着这场比斗等了许久许久,根本没给子莫稍许思量的余地,步步紧逼,手起刀落间都是杀招。子莫自然没有留手,金缕线给了宇文邕几处勒伤可也被宇文邕躲过了致命之处。看那宇文邕的神色,眉目间全是疯狂的喜悦,他倒是全然不似在战场与敌军较量,倒是在享受一场久违的酣畅淋漓的博弈。他自己就是棋子,用命为注,以这方天地为棋盘,毫不顾忌他如今是堂堂大周天子的身份,甚至都没有顾忌输赢,只是穷追猛打,使出了浑身解数。
周军几万人马远远观战,本来暗自议论的声音逐渐被这搏命的打斗掩盖了一切的非议。周军之中其实鲜少有人知晓宇文邕的本事,以为这皇帝便是被宇文护掌控的傀儡,御驾亲征也是个说辞。。。。。。居然能和那鬼面修罗战得如火如荼!别说是一众兵士,就算是历经沙场无数的达奚武也是看的目不转睛,对宇文邕刮目相看。
“陛下真当是天纵奇才。。。。。。难怪佛图澄都要收他为徒!”
“陛下万岁!陛下必胜!!!!!!!”观战周军之中不自觉爆发出了士气高昂的助阵声,在山谷间叠起回荡。
人心向背,宇文邕大概自己都未料到会以这样的方式笼络了大批周军将士的拳拳忠心,立威于军中。可他此刻全然专注在和长恭的决斗之间,似乎并未听到那此起彼伏的呐喊。
“高长恭,你可后悔当初救我?!”宇文邕又是一记缚龙手把子莫的双臂牵制在身后。
“呵,我高长恭从来不悔昔日之事!救你是看在往日情面,可这与今日你我对阵沙场毫不相干!我悔什么?你当真以为我会败吗?!”子莫手腕轻转,金缕线犹如钝刀子拉肉在宇文邕的手臂上不断搅紧,丝丝血痕,以为宇文邕会放手,可那家伙如同入了魔怔一般任由血染红了衣裳还是没有把手松开,两人面对面近乎贴身。子莫一抬腿横扫下盘,宇文邕这才后跃像是松开了一只手,可是另一只手如同蛇般绕到了子莫的背后锁住了他的肩甲,轻笑道:“你以为缚龙手只有一招?!”
哼,子莫眼角带去一阵寒光,他的金缕线也绝不是吃素的!宇文邕的长剑早就被金缕线拧成了一方废铁才会赤手空拳与他搏斗。
越打越远,周齐两军极目远眺,只能看到二人小小的身影。不知道哪里来的一声巨响,把分列两旁的将士都震得一惊,然后有山崩地裂的动静。
子莫依稀记得他把宇文邕踢了出去,可他翻身跃起之时却发现双手支撑的地方头重脚轻却失了力。
“高长恭?!”宇文邕一声大喊飞扑上去,而子莫发现自己正在飞速往地下陷落下去。金缕线突然紧了紧,上面是宇文邕拉住了金缕线的另一端了。
子莫还来不及骂那宇文邕白痴,两人便是视线一暗一起朝着无底洞般的下方落去。
金缕线是武器,那人居然单手捞了去,权当是想救他吧,可是这法子真是傻子才想得出来啊!子莫开始后悔了,后悔刚才还在心中暗自钦佩这宇文邕脱胎换骨与以前的执拗鲁莽的性子全不一样了!关键时刻,原来还是现了原形!!
“宇文邕!你不要给我装死!你自个儿摆了那么多硝石硫磺来炸老子我,坏了这山中地质,如今塌陷了你倒是给我装死不成?!”子莫清醒过来,两眼一看却是入了什么墓穴里面。想想便怒气不打一处来,拖着身体爬到仰面躺得四脚八叉的宇文邕旁边,大力呼着那人的脸,愤愤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