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是说。。。。。。谢主隆恩,然。。。。。。”正要客套,高湛倒是摆摆手让他不要再费力地说下去。
“长恭,别说了,陪我下盘棋。”高湛也不自称朕,只是挥手让子莫过去,高湛把一盒棋子放在棋盘的另一边,然后还比了比两根手指,子莫看到这个熟悉的手势便明白高湛又是要让他两个子。他教子莫下棋的时候一向如此,说是三子对对手不够尊重,一子不让凭着这实力的悬殊根本挑不起他的兴致,说来说去,高湛就是在棋艺上相当地目中无人。
子莫也不再说什么,坐在棋盘旁照旧先行了两子。
七月的日头当空,相当**。皇宫里的知了都是热得受不了,在殿外的大树上叫得让人心烦。
宣室里,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如同寒冰一般的白玉棋盘带来了凉气,对弈之时反而让人神清气爽,心绪都平和了起来。
“这是宋国使臣昨日才进献给朕的宝物,说是酷暑之中最为有益安定心神,本以为夸大其词,一试,方知不假。”高湛与子莫对弈,自然游刃有余,期间不时抬头看着对面那人,看着长恭或低头沉思,或纠结皱眉,心中好笑又不能表露在脸上。他日思夜想的人在这里,于是似乎三分心思放在了棋盘之上,其余七分都用在看那人的一颦一笑。
子莫落一子,抬头问道:“宋国?他们竟差了使臣前来?!”这宋国联手周国才与北齐大战一番,此时入邺城难道是求和?
“对,他们便是求和!”高湛也落了一子,说道。
子莫沉思不语,想到这晋阳和洛阳的战况惨状,周宋两国的暗度成仓,他便心头有怒火暗起。
“长恭觉得不该和?”高湛问他道。
“不,臣只是一介武将。。。。。。”
“高长恭,你少打官腔。”高湛横了他一眼,将子莫的一子围住然后提起收入自己的棋盒之内,吃了!
“我觉得这打与不打都是要慎之又慎的考虑,宋国此刻求和是因为与周国联盟瓦解自身难保,若让他们度过眼前危机保不准日后又背后捅刀。可是若打过长江,却又是不能冒然做的决定。多少北境的英雄豪杰艳羡南方的富庶,为一统天下便怀揣壮志挥兵南下,可是到头来别说江南,便是原本的疆土都被他人蚕食。。。。。。”
“长恭的顾虑都在情在理,祖相也是如此谏言。不过这回宋国小皇帝倒是亲自写了自悔书让使臣递上,说是一时被宇文护的谗言给蛊惑才做出兵犯大齐的蠢事。宋国求和的贡品已然在来邺城的路上,赔偿我国的钱财银两数目可观,进献之物更是件件珍奇,这白玉棋盘便是其一。”高湛抚着棋盘说道。
“万事以和为贵,宋国如是真心求和,长恭也为黎民百姓不再受兵乱之苦而觉得化干戈为玉帛乃是上策。”长江天堑,若是南攻如此容易,那么历来的汉室皇朝便不会一有危难就收拾细软,坐船逃到南地觉得自个儿高枕无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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