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莫的手指紧紧抠着这案几的桌沿,无力承受只能攥着这木头用指甲在上面划出道道痕迹,而几案也随他发出一阵阵的撞着地面的声响。
若不是这殿中的蜡烛终于是灭了,他这模样当真能让他羞愧地无处容身。
似是一场噩梦,在宇文邕的一次次焦灼侵入中失了魂,丢了魄,独独把这残破的身躯留在了原地。
他告诉自己不过是一场炼狱的酷刑,他便是不过心也就那么过去了。
然而眼泪簌簌地流下,让他如何才能灵魂出窍当做自己只是一具没有感觉的躯壳?
宇文邕在瓦解他的刻意防备,让他无法置身事外和无动于衷。他如此熟稔他的反应,像是故意捉弄着他,在他一寸寸的血肉里融进他的印记,放肆地击退着他的漠然和冷静。
“啊!”
被宇文邕逼得再也藏掖不住,子莫猛地喊出了声音,他楞了一下,对上黑夜里那人的眼睛,他看到了那人的得意和沉迷。
他输了。。。。。。然而他的眼泪只是在祭奠曾经惺惺相惜的赤诚的友谊。
绝不是在为了这个禽兽东西!
“陛下,陛下您在吗?”
子莫都不知道已经第几次被宇文邕拖入了昏沉之中而后又被折腾地醒了过来,突然岁羽殿外有稍许亮光,似是有人打着灯笼过来了。
宇文邕已经把他抱到了床榻之上,高床软枕,却彻夜未眠。
身子一怔,宇文邕也该是没有想到这会儿会有人来打搅。
子莫听到有人来,猛地挥手就要把这人推了开了逃走,可没想宇文邕反应更快,像是捉小鸡一般一把就扑倒了他把他逮回帐内。
捂住子莫的嘴巴,宇文邕坏笑着俯身压制住他,转头朝着外面问道:“可是皇后啊?有何事?朕歇下了。”
皇后?!子莫的脸孔顿时更加面如土色,他差点忘了这宇文邕早已经成亲了。。。。。。
岁羽殿外的阿史那皇后如何不是面色难看,犹如死灰。
她真没想到,皇帝陛下还就在这岁羽殿里!
韦孝宽将军半夜命人来通风报信说是这高长恭被皇帝接入了皇宫,她还半信半疑。
大半夜的,带着宫女,更深露重染了一头的露水,才把未央宫的主殿都一一寻了个遍。
若不是有人暗地里告诉她这皇帝陛下来了岁羽殿,她大概要找到天亮。
高长恭真的在里面吗。。。。。。
阿史那的心好痛,她从没想过陛下会如此荒唐。她知晓这退兵必然事出有因,可她向来觉得陛下谨守克己,从来没有为私念而乱过朝纲社稷,她,一直都这么信着。
“陛下,臣妾有要事,可否进殿来与陛下一叙。”
阿史那她想进去,她除非亲眼所见,是万不敢相信那些流言的。
子莫惊得抬起了上身,他比宇文邕还慌,这人桑心病狂,他真怕他疯了什么都干得出来。
“怕了?”
宇文邕竟然不急着回答皇后,反而揽着子莫的腰,看着这人的惊慌失措。
“其实让皇后知晓也好,朕不册纳后宫佳丽三千便是因为你,有你一人,我何故还需那些庸脂俗粉!”
“你。。。。。。”子莫几欲吐血,他一身狼狈被气得瑟瑟发抖,脸都青了起来。
宇文邕本就只是想吓吓他,可看着这人面无血色倒是一阵心疼。今晚他不知餍足要得狠了些,若是再下了重手,怕是这人当真会被他气得生无可恋。
来日方长,不可操之过急吧。
宇文邕抚了抚这人的青丝脸颊,权当是安慰了。转身对门外说道:“朕再歇息会便要早朝了,皇后在宣室等吧,天还未亮,皇后回去吧,小心着凉。”
殿外的阿史那楞了楞,扶了扶身子回了句是便走了。这岁羽殿,连是她这个皇后都难以踏足的禁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