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坐在台阶上,托着腮有点纳闷:“咱家小姐这是在防着谁啊?那贼人飞檐走壁的,就算是锁着门,又有什么用?”
好像是为了印证兜兜所说的这句话,一道黑影轻飘飘地落在了院子里,就如棉絮一般轻巧无声。
兜兜想大喊“刺客”,却半截囫囵个地咽下去了。因为这个不请自来的贼人有点眼熟,正是自家那位高高在上,英勇无敌的战神王爷。
她“噌”地起身,刚想跪下,反倒被刁嬷嬷一把拽住,悄悄地溜回自己房间去了。
她实在放心不下自家小姐,扒着窗户往外瞅:“刁嬷嬷,王爷怎么不敲门,飞檐走壁的?这大半夜的,跑去小姐的房间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合适!”
刁嬷嬷没有好气地哼了一声:“王妃是王爷明媒正娶的妻子,两人分室而居才不合适。”
兜兜最容易叛变,一听刁嬷嬷这样说,好像是有点道理。
“那小姐若是半夜里敲我的门呢?救还是不救?”
刁嬷嬷难得抿着嘴笑了笑:“你要是不怕王爷明日拆了你的屋,你就尽管开门。”
兜兜一缩脖子,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儿,将门一关:“刁嬷嬷,你今天陪我一块睡吧?”
冷清欢还没有睡,斜靠在床榻上,捧着书看得心不在焉。
昨天发生的事情太突然,再加上慕容麒突如其来的“恩宠”令她有些措手不及。
一闭上眼睛,便情不自禁地想起南山尼庵的那个雨夜,淅淅沥沥的夜雨,混合着紫藤花的潮湿香气。
原主的许多记忆,在她的脑海里已经逐渐变得模糊,唯独这一夜,仍旧刻骨铭心。记得那男子脸上的飞鹰面具,还有英挺的剑眉,记得他醇厚如酒的暗哑声音,问自己:“你是谁?”
假如,没有这一夜,自己一定会敞开心扉,接受慕容麒,与他琴瑟和鸣,白首偕老。
可惜,即便是在民风开放的现代,男人都会对于自己妻子的不贞耿耿于怀,更遑论是名节大如天的古代,自己还有了别的男人的骨肉。
尊贵如慕容麒,口口声声说可以接受这个孩子。但是,谁知道是不是他的真心。即便现在是,未来不一定是。他不可能永远都毫无芥蒂。
自己若是飞蛾扑火一般,爱上这个男人,最终,受伤的肯定还是自己。
门外有动静,被人轻轻地推了一下。门早就拴住了。
冷清欢顿时一惊:“谁?”
话刚刚问出口,花窗动了动,慕容麒已经一跃而入。
冷清欢就像是一只面临危险的小野猫,就连脊背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警惕地上下打量慕容麒:“堂堂王爷,翻墙越窗,若是被人见到了,岂不威严扫地?”
“在你跟前,本王还有威严吗?回自己的房间还要像做贼一般。”
慕容麒径直走到床边,开始慢条斯理地解衣裳。
冷清欢干咽下一口唾沫,向着床里缩了缩:“乔迁之喜,王爷您不挑个黄道吉日吗?”
慕容麒一脸玩味地望着她:“今日不仅适宜搬迁,更易嫁娶,洞房。”
“可妾身今日犯八字,除了睡觉诸事不宜。”
慕容麒眸子促狭地闪了闪,一脸玩味地望着她:“王妃所说的这个睡觉,是静词还是动词?”
冷清欢的脸,“唰”的一下红透了。
慕容麒已经利落地脱了外裳,在她身边躺了下来,以手支额,望着一脸警惕的冷清欢:“你过来,还是本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