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秋脚下一拐,去了那家药铺,推门进去。里面只有一位戴着水晶老花镜的老大夫在磨药,见到她从眼镜缝里抬起脸。
“姑娘是诊病还是抓药?”
知秋晃晃手里的荷包:“适才我家夫人出来得急,没有带银子,是不是没有给您诊金?”
郎中摆摆手:“免了免了。不过是诊了个脉而已,不值当的。”
知秋陪着笑脸:“难道不需要开个方子抓药吗?”
“刚有身孕,暂时什么都不需要吃,若是讲究,就抓两剂保胎药。”
知秋的心被猛然撞了一下,呼吸都忍不住一滞。
保胎药?
冷清琅有了身孕?她是从来没有伺候过慕容麒的。也就是说,这个孩子八成就是方品之的!
两人非但有私,还怀了野种!
冷清琅特意跑来这里请脉,如何都没有顺便要一个落胎的方子?难道她还打算留下这个孩子不成?
她心里一阵窃喜,真是天助我也,合该我要趁此机会,好生敲她一笔。
匆匆地回到紫藤小筑,冷清琅已经回来了。知秋谎称走了另一条路。并且故意当着她的面,捧着热酒回了自己的房间,转移了冷清琅对她的疑心。
她并没有继续服用那药丸,但是也没有丢弃,寻个严实的地方藏了起来。
夜间,雷雨大作,电闪雷鸣。
知秋的药瘾又开始发作了,躺在床上难过得打滚。紧紧地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她情不自禁地想起,自己很小的时候卖入相府为婢,对冷清琅忠心耿耿,帮她出谋划策,替她承担过多少责骂。如今就因为自己起了一点野心,竟然就这样不择手段地对付自己。
自己好不容易逃过一劫,没想到,又再次落入她的圈套。
若是不将冷清琅置于死地,她知秋今世枉为人!
就这股恨意,支撑着她,生生熬过这阵煎熬,感觉就像是鬼门关里逃过一劫。
朝天阙。
狰狞的闪电,震耳的惊雷,瓢泼的大雨,丝毫浇不灭慕容麒心里的炙热。
天公作美,是应当做点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了。
身边的小女人太过于羞涩,每次承欢之时,最为动人的莺歌燕啼都会使劲隐忍在嗓子眼里,紧咬着下唇,欢喜到顶点时就像小猫一般嘤嘤而泣。
她害怕被院子里的人听了去。这令慕容麒很是怀念在山间小院里那肆无忌惮的两三日时光。
今日这自然的乐章,犹如万马奔腾一般,掩盖了世界的嘈杂,令他有点蠢蠢欲动。
房门被人在外面擂响,带着哭腔:“表哥,表哥!”
是锦虞。
慕容麒深吸一口气,不耐烦地低低地骂了一声。
冷清欢扯过锦被,遮住身,推了推他,瑶鼻不悦地皱起来,撇撇嘴角。
慕容麒无奈地起身下地,披上外袍,打开屋门:“怎么了,锦虞?”
房门刚打开,一身透湿的锦虞冲进来,扑进慕容麒的怀里,死死地搂住他的腰,浑身瑟瑟发抖。
“表哥,我害怕。”
慕容麒被吓得一个激灵,立即扭脸往里屋瞧,使劲儿去推怀里的锦虞。
“这么大的雨,你怎么自己出来了?伺候的下人呢?”
锦虞将脸扎进他的胸口,紧搂不放,泣不成声。
“我好害怕,表哥,实在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我爹爹浑身是血的样子。”
一提起锦虞的父亲,慕容麒的手僵了僵。她父亲曾经救过自己的性命,并且为此负了重伤,这是他亏欠锦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