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飞鹰卫也不讲究,用一个木盆,盛了一盆的热水,搁在盆架之上,脱了外面的袍子,随手往一旁的柴禾上面一丢,低下头,就着水盆里的水洗了洗脸和脖子,然后才解开头发,气愤地骂了一句:“妈的,恶心死老子了。”
弯腰闭着眼睛洗头发。
衣服离了他约莫八尺远。
多好的时机啊,可是怎么才能将他衣服里的纳米戒子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出来呢?
这可是个技术活,尤其是对于第一次做贼的冷清欢而言,有难度。
毕竟,这玩意若是被捉了,被齐景云误会自己是个偷窥狂加女流氓,坏了名声不怕,就怕他对纳米戒子起疑。
冷清欢还没有琢磨出办法来呢,里面那个倒霉鬼已经冲洗掉了头发上的秽物,然后赤膊端着水盆出来倒水。
冷清欢赶紧闪身躲在一边。
山里漆黑漆黑的,那人湿着头发,睁不开眼睛,出去三四步,将水就往门口一泼,然后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冷清欢也没有多想,就趁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闪身进了厨房。
门外冷风灌进来,煤油灯挣扎了两下,冷清欢灵机一动,就送了它最后一程。
倒霉蛋倒了水缩着脖子进来,大概因为太冷了,所以也没有顾上点灯,就着灶膛里微弱的亮光重新打了一盆热水,迫不及待地将胳膊伸进去,舒服地打了一个寒颤。
然后继续专心致志地洗头。
冷清欢悄悄地向着他那一堆脏衣服下手,慢慢地靠近,小心着不会踩到地上的干柴。
还是有一点难度。那倒霉蛋将他的衣服挂在干柴上,冷清欢稍微一动,干柴就会窸窣作响。可时间又不允许她慢慢地一点点摸索。
一时心急,果真,干柴发出“啪”的一声。
那个飞鹰卫立即机警地呵斥一声:“谁?”
冷清欢抬手就将那堆竖着的干柴推倒了。干柴与衣服“啪”地倒下。
那飞鹰卫反倒安心了,以为是柴火承受不住棉袄的重量,将头扎下去,跟狗刨似的,一通“哗啦哗啦”地洗。
这下倒是简单多了。就趁着这个响动干扰,冷清欢上前就将他衣服里的纳米戒子摸了出来。然后将顶针换了进去。
纳米戒子在手,天下我有,再也不怕不怕了。
她猫着腰,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悄悄地将屋门打开一道缝,想侧身挤出去。可她忘了自己的肚子,太特么碍事了,不得不将门再敞开一点。
凉风灌进来,正在洗头的飞鹰卫立即觉察到了,一甩脸:“什么人?”
冷清欢已经挤出了厨房的门,吓了一哆嗦,拔脚想逃,门外站着一个人,静悄的,连点动静也没有。
就着微弱的星光,冷清欢看出来,是陈嫂。
陈嫂的男人如今在齐景云的手里,为了不给她招惹麻烦,这几日,冷清欢都没有私下里与她说过话,更不清楚她如今的态度,是在奉命监视自己吗?
厨房里,倒霉蛋顾不得穿衣服,就往外追。真正的前有狼后有虎,冷清欢已经探手准备好了迷幻药,做最坏的打算,硬拼。
陈嫂朝着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朝着厨房里应声:“是我,陈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