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连道了三个“好”字。
那扎一诺主动上前,深施一礼:“愿赌服输,麒王妃医术高明,一诺输得心服口服。所以,主动退出,不会再纠缠麒王爷。”
皇帝老爷子捻须而笑:“一诺公主磊落坦率,敢作敢当,果真名不虚传,巾帼不让须眉。你放心,留在长安,朕一定会为你择一良婿,琴瑟和鸣,白首偕老。”
那扎一诺没有丝毫的忸怩作态,落落大方地谢恩:“多谢皇上隆恩。”
冷清欢在一旁,将慕容麒递过来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轻轻地敲了敲茶盏,提醒皇帝老爷子,可别忘了重要的事情。
这狡猾的老头,适才应下赌约之时,有些话模棱两可,而有些话,可交代得明明白白的。
比如,自己输了,慕容麒的婚事就要交给老爷子做主,却并未言明,赐婚那扎一诺。
而自己赢了,那扎一诺就要给自己拜师磕头!
这老爷子真无耻,对着小辈们耍赖皮,完全没有一国之君的风范。不过也难怪,当初那扎一诺曾加害过老爷子,就他那小心眼,嘴上宽容大度,心里记仇着呢。
老爷子也是心有灵犀,立即命宫人:“来人呐,给一诺公主准备拜师茶。”
南诏使臣的面色都不太好看,那扎一诺的笑也有点僵。
长安这面的大臣们全都抻着脖子,等着她跪下磕头叫“师父”。她可不仅仅只是个人,而是代表了整个南诏。
适才有多嚣张,这时候就有多狼狈,就像是脸被摁在地上无情摩擦。
冷清欢昂首挺胸,像只骄傲的公鸡。
那扎一诺接过宫人递过来的茶水,走到冷清欢面前,含羞忍辱,屈膝跪了下去,手里茶盏叮咚作响:“徒儿给师父奉茶。”
真乖。
也真能屈能伸。
如此屈辱的事情,她落落大方,不急不恼,可见这心理素质,绝非寻常人可比。
冷清欢伸手接过她手里的茶盏,微微一笑:“这头我就受了,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以后我就是你娘,晨昏定省就免了,但要乖乖听话,打不还口骂不还手。欺师灭祖的事情断然不能做,阴狠毒辣的亏心事也不能为,免得给师门抹黑。”
她的嘴毒,听得那扎一诺差点将一口银牙咬碎。简直欺人太甚!
她终究是低估了冷清欢的本事,长安的皇帝老子也太过于狡猾,让自己受此羞辱,反驳不得,颜面尽失。
不仅她心里动荡,殿中在座的,谁不震撼?
这是冷清欢五年之后,第一次出现在大家的视线,公众场合,没想到就一鸣惊人,制服了尚书夫人与南诏公主,让两人跪在地上乖乖磕头。
最主要的是,人家不是凭借的权势,而是本事。
以前就听说这麒王妃不好招惹,如今五年的蜕变,这个女人貌似更加厉害,浑身锋芒了。
以后,见了这个女人,最好绕道而行,千万别不长眼,最后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李尚书一张脸更是青了又白,几度变色,瞪着身后的李夫人,怒火蒸腾。招惹谁不好,当什么出头鸟?
皇帝心满意足地起身:“今日天色已晚,一诺公主又舟车劳顿,便早些前往驿站歇息。麒王妃会挑选合适的时间为贵国太子殿下医治心疾。只等他身体康复,两国和谈达成协议,朕再给一诺公主另赐府邸择婿大婚。”
那扎一诺与那夜白再次跪谢皇恩。
皇帝深深地望了锦虞一眼:“至于一诺公主跟前的这位婢女......”
一诺忙道:“适才方才得知,她竟然是贵国的锦虞公主。一诺不知不怪,多有冒犯,自然应当放她自由,回到宫中。”
皇帝满意颔首:“如此多谢一诺公主这些年里对她的关照了。来人呐,请锦虞公主回宫。”
立即便有宫人上前,抬着担架上半昏迷之中的锦虞,退出大殿。
众人相互对视一眼,全都心知肚明。就凭锦虞今日的出场方式,也可想而知,这些年里,她在这位心狠手辣的南诏公主手中,遭遇了什么折磨。
大家全都有眼力地告退,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