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相爷的名头还真的不是他靠推卦算风水,让祖坟冒烟换来的。
她托腮瞧着这群唾沫横飞的大臣们争得就像是斗鸡似的,唾沫星子都溅了对方一脸,就像是在看戏。
同样在看戏的,还有一个人,那扎一诺。
或许是她的立场已经有所不同,对于自己的国家与子民,不再殚精竭虑。所以,她也一直安静地坐在那里,偶尔看一眼冷清欢,再重新扭过脸,低头看桌上的合约。完全就是将自己置身事外,当成了局外人。
冷清欢无聊地在纸上画乌龟,画着画着,看乌龟壳都觉得像芝麻烧饼,这才觉得,是肚子饿了。
一瞧时辰,一群大老爷们真能唠叨,都磨叽两三个时辰了。
尤其是那夜白,自己王府的药太好吃,将他养得白白胖胖,一身干劲儿,这么久了还在没完没了地争。
她问斜对面的那扎一诺:“徒儿,你饿不?”
那扎一诺撩撩眼皮子,没有搭理她。
就知道这徒弟不孝顺,不懂尊师重道。
冷清欢揉揉肚子:“和谈完了,你不请师父吃饭吗?”
那扎一诺瞅一眼那夜白,还是没吭声。
那夜白仍旧在唾沫横飞地寸步不让。
冷清欢伸个懒腰,不耐烦地打断了那夜白的话:“屁大点事儿,喋喋不休个没完没了,赶紧的,签字盖章,本王妃急着吃饭呢。”
那夜白办正事的时候挺一本正经的:“攸关我南诏切身利益,岁贡什么的,本太子可以退让一步,但是这赔款金额,你长安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能是屁大点事吗?”
然后扭脸对着冷相继续讨价还价,不搭理她。
“啪!”一声巨响。
群臣都被吓了一跳,扭过脸,见冷清欢不悦地瞪着眼睛,双目喷火,冲着那夜白气势十足地吼道:“还有完没完了?本王妃说了,我饿了!”
大家全都愣了,妇人就是妇人,这两国和谈,怎么还能拍着桌子撒泼呢?
要知道,这种场合,必须要谨言慎行,否则,一个不注意,对方捉住把柄,是要坏事的。
冷相轻咳:“清欢,不得无礼!”
那夜白也被吓了一个哆嗦,同样是轻咳一声:“麒王妃稍安勿躁,快了快了。”
冷清欢不耐烦地起身,将合约往那夜白跟前一拍,一只脚跨上了椅子:“唠唠叨叨,这都多久了,没完没了的。长安古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本王妃保你小命无忧,就这么点银子,迟早不都能赚回来?会算账不?不会算本王妃教教你!”
那夜白现在对于冷清欢是打心眼里发憷,一瞧她这个架势,心就发慌,一发慌,就觉得呼吸困难,喘不过气来。一喘不过气,就觉得自己小命休矣。
一关系到自己小命,那夜白什么都可以妥协。
“不用,不用,麒王妃言之有理。”
冷清欢轻哼一声,没好气地瞥他一眼,拍拍手:“那还不赶紧麻溜地签了!等什么?”
那夜白不得不仰着脸看她:“这份不是正式合约,还要按照和谈之后的结果重新拟定。”
冷清欢扭脸看一眼冷相,冷相望着她,后知后觉地点点头。
“那你们慢慢写,写完了签字盖章。我就先去吃饭了,跟你们耽误不起这个功夫。不就是个谈判吗,比裹脚布还要又臭又长。”
掸掸衣服,大摇大摆地先去吃饭去了。
留下一屋子目瞪口呆的人。
冷相试探着问:“太子殿下?是否就我们商定的结果拟定合约?”
那夜白憋屈地“呼呼”直喘,一咬牙根:“签!”
那扎一诺也站起身,立即走了,南诏丢不起这个人。
谁也没想到,一时间僵持不下的和谈,竟然在冷清欢的一巴掌下结束了,圆满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