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惠妃有时候实在不识好歹,比如昨日,因为清欢想要出去大牢,沈临风进宫,她知道后冲自己抻脖子瞪眼的,挑衅自己九五至尊的威风,简直岂有此理!
后宫不得干政,清欢被关押进天牢,不是家务事,可不像上次那般,自己逗着她们婆媳二人玩的,这一次,可是动真格!
清欢一步步逼近真相,无疑会令对方狗急跳墙,惹恼了不择手段,麒儿又不在,谁来保护她的安危?
对方可以收买或者胁迫轩王府的厨子,就能将手伸进麒王府。就连皇宫里,都未必保险。
天牢,可是好去处,自己煞费苦心,在惠妃的眼里反倒变成了年老昏聩。
所以,皇帝老爷子赌气没搭理惠妃,让她自己在门外一圈一圈转悠吧。
惠妃转了半晌,也不见老爷子搭理自己,讨个没趣,就自己进去了。
低眉顺眼地给皇帝老爷子请安,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
老爷子没好气地哼了哼:“不生朕的气,说朕老糊涂了?你不是要去陪着清欢坐牢,不回来了吗?”
惠妃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琢磨老爷子现在心情的阴晴。
“妾身知错了,是妾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误会皇上您的好意了。”
皇帝老爷子撩开眼皮,探究地望了惠妃一眼:“不对劲儿,不正常。你什么时候跟朕服过软啊?今儿这样殷勤,非奸即盗,或者说,你又闯什么祸事了?是不是担心朕追究昨夜里沈临风等人夜闯天牢的罪过?”
惠妃心里暗自腹诽,自己分明是心疼他,他竟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简直岂有此理!
不过,来的时候,清欢再三叮嘱过,此事要讲究战略战术,不能直愣愣地往老爷子心里打钉子,而且,此事机密,还又不能假借别人之口,免得打草惊蛇,这恶人就要自己当。
惠妃牵强地咧咧嘴:“妾身在您心里就这么不堪吗?我这是知错就改。”
老爷子重新闭上眼:“那改完了就走吧,别在我眼前晃悠,你瞧瞧你今儿穿的这衣裳,绿油油的,就跟一根大葱似的。”
惠妃这才发现自己今儿衣服穿得不合适,这色儿扎眼,跟绿帽子太配套。
“别啊,妾身这还有事儿找您说呢。”
“说,只要不是给清欢求情,其他的都好说。”
惠妃“嘿嘿”一笑,上前给皇帝老爷子按摩太阳穴:“我给清欢求什么情啊?她那小日子滋润的,就连御膳房的点心都不稀罕吃。那天牢里,蛮好的。”
皇帝老爷子微微眯上眼睛:“昨儿跑去天牢跟冷清欢嘀咕了半天,回来竟然主动献殷勤,怎么瞧都不对劲儿。说吧,冷清欢这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是不是皓王妃一事,让你回来给朕吹枕头风来了?”
惠妃正在给老爷子按摩的手一僵,皓王妃的确有事儿,还不是小事儿。但是说出来,可就不是枕头风了,那是龙卷风。因此一口否认:“没有的事儿,我们今儿就是闲聊了一会儿话。”
“那把谦王叫去做什么?”
惠妃一噎,感情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出皇帝老爷子的手掌心。
她眼睛一闭,豁出去了:“皇上您相信滴血认亲不?”
老爷子摇头:“以前信,现在不信。”
“为什么?”
“冷清欢说的啊。滴血认亲不可信。”
惠妃又被噎住了。这就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啊,当初皇后想以滴血验亲,否认小云澈皇孙的身份,清欢反击得太漂亮,就连老爷子也被动摇了。
今日这个任务很是艰巨啊,到底怎样开口,才能让皇帝老爷子相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