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王朝建立以来,好似也只有一次外敌来犯时,信使夜半进京,奋不顾身地击响过登闻鼓,今日是谁这样大胆?又是有什么要紧事情?
非但是文武百官疑惑不解,皓王心里更是一紧。南诏,漠北,都足以牵一发而动全身。
众人正议论纷纷,外间专门负责看管登闻鼓的御林军飞奔入内,回禀道:“报!麒王妃闯入宫中,擂响登闻鼓,有冤要诉。”
朝堂之上顿时犹如沸水,喧嚣起来。
冷相一党更是齐刷刷地望向冷相,从他的表情里揣摩吉凶。
冷相袖着手,一脸淡然,目不斜视。
皓王低头沉吟片刻,心知不妙。可是这登闻鼓有讲究,不能推脱,必须受理。
睿王已经起身下令:“有请麒王妃!”
御林军传令下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冷清欢就一手扶腰,在众人诧异的目光注视下,大摇大摆地走上殿来。
一瞧这淡定自若,胸有成竹的气势,皓王不由自主眯起眸子,不自觉地攥紧衣袖,全身紧绷起来。
“麒王妃,你可知道,擂响这登闻鼓,可非同小可,必须要有……”
冷清欢没等他把吓唬人的话说完,从袖子里摸出一张纸,递呈上来:“先别吓唬人,皓王殿下先看一眼这张通缉令。”
内侍接过来递交给皓王,皓王疑惑地展开,不过是瞄了一眼,额头的青筋便跳了跳,面色微变。
手中赫然是圣女教主的通缉令,上面盖着鲜红的官府印章。
圣女教主的身份暴露,不足为奇,从她与何首领遇到仇司少那一天起,皓王就知道,凭借冷清欢的聪慧,肯定能猜到她的身份。
可巴蜀距离上京千里迢迢,这份通缉令现在冷清欢手里,说明,冷清欢早就已经在怀疑圣女教主的存在了。
她究竟知道多少?仇司少出现在皇陵附近,绝对不是偶然。这个看似已经是丧家之犬,不足以为患的麒王妃,不能小觑。
皓王敛了思绪,依旧温润有礼地询问:“这是什么意思?”
“六年前,皇上下令,剿灭害人邪教圣女教,当时教主提前得到消息逃之夭夭,至今仍旧没有归案。这一张,就是四川知府下达的通缉令。”
皓王微微挑眉:“可当初四川捷报之上怎么对此事只字未提?麒王妃今日又旧事重提,又是何意?若是因此擂响登闻鼓,恐怕理由牵强,要受庭杖之苦。”
清欢不急不缓:“皓王殿下难道不觉得此人好生眼熟么?”
皓王略一犹豫,并未否认:“瞧着是好似在哪里见过一般。”
清欢心里一声冷笑,这皓王果真狡猾,说话懂得给自己留后路:“此人乃是琳妃娘娘身边贴身伺候的嬷嬷,并且跟随琳妃娘娘前往皇陵守陵半载,皓王殿下可想起来了?”
朝堂之上,诧异的议论声四起。
皓王一怔:“怎么可能?”
然后左右端详手里的通缉令:“这圣女教女竟然能这样神通广大?再说上京乃是天子脚下,法制之地,她这不是自投罗网么?麒王妃怕是认错人了吧?”
清欢挑眉:“皓王殿下瞅着不像么?可否请此人前来对质?”
“的确是有几分相像,不过本王从未留心过。此人混进宫里做什么?”
“这正是我担忧的原因。”冷清欢一脸的凝重与担忧:“众所周知,圣女教乃是邪教,惯会邪术,我怀疑,她利用琳妃,潜伏进皇宫与皇陵之中,怕是想要对皇上不利,以报灭教之仇。
而皇上现如今一直昏迷不醒,太医又束手无策,找不到病因,没准儿就是此人在幕后作祟。
现如今,皓王殿下封锁皇宫,不得我等进入。为救圣驾,我不得不擂响这登闻鼓,这个理由应当不是小题大做吧?皓王殿下不会再借此降罪于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