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想好了很多的借口,这一下子竟然就被她怼得哑口无言。
“假如我说我终身不娶呢?”
“那我就终身不嫁。”
“何苦?”
“你管不着。”
我转身就走,十分果断与绝情:“随便。”
清画又三两步追上我,伸开双臂拦住我的去路,眼眶里有眼泪在打转。
“你很讨厌我吗?”
我犹疑了片刻,继续快刀斩乱麻:“我只是不喜欢你再做无用的等待。世间好儿郎多的是,只要你肯接受。”
“世间好女孩还多得是呢?你为什么又不肯接受?”
面对她伶牙俐齿的反驳,我哑口无言。只能绕过她,不做搭理。
这一次她没有追上来,只是用幽怨中带着质问的语气:“你知道等一个人的滋味吗?明知希望渺茫却心存侥幸与执着的那一种。”
我摇了摇头,不给自己任何反悔的机会:“我说过,终身不娶。请恕我难以感同身受。”
我从未等过,只有心底雪藏着一份坚守的执着,十年,从不报希望,所以也不会失望。
清画呆愣在原地,将手里的一方蜀锦刺绣帕子拧成麻花。在我走了很远之后,方才大声喊道:“你骗人,我知道你有!”
我一阵心慌。就像是自己深埋在心底里许多年的丑事被人发现了一般。
这个秘密,没有人知道,我自认掩藏得很好。谁也看不出来。
但是却瞒不过她,从她第一次见我,我奋不顾身地上前营救清欢,为清欢负伤,她就直白地问出过这句话。
我扭过脸,冷冷地瞪了她一眼。
“我原本只是不喜欢你,现在,你在试着让我讨厌。”
她的面色变得很难看,煞白煞白。
这句话藏着针,无情而又果决,相信这一次,一定能令她彻底死心,不会对什么所谓的江湖,侠士,还有我,再抱有任何的幻想。
她走后,我的心情不太好,清欢也并没有对我多说关于她的一句话,她应当明白,别的可以勉强,但是人心不能。
怕是辜负了她的好意。
云澈那个机灵鬼,对此却表示惋惜。
他说:“从我第一次见到齐叔叔你,我就想将我的四姨介绍给你当媳妇的。就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还是自家人霸占了比较好。”
说这话的时候,他正骑在墙头之上,忧伤地望着夜空上的繁星。有种”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味道。
我一跃而上,与他并排而坐:“想什么呢?”
云澈将一条腿翘起来,胳膊肘拄着膝盖,侧颜如玉,长大了,还不知道又要祸害多少小姑娘。
他愁眉苦脸地叹气:“在发愁啊,觉得自己好日子不多了。”
“又犯错了?”
云澈摇头。
“你爹又给你找了严厉的师父?”
云澈还是摇头:“比这些都惨多了。”
“那你发愁什么?”
他扭脸很认真地望着我:“假如啊,有个人对你有恩,天大的恩情,但是呢,他现在想坑你,你怎么办?”
我也很认真地想了想,主要是在想,他所说的这个人是谁。
“想坑我的人,我从来不会客气。于我有恩,我顶多手下留情,饶他一命罢了。”
“没那么严重,”云澈慌忙分辨:“再说,我也招惹不起。”
“惹不起躲得起啊,否则,乖乖等着挨坑么?”
云澈又忧伤地叹了一口气:“关键是我躲都躲不掉,这可怎么办呢?”
我想起他那次偷逃未遂,被我搅黄了的事情。
他对云尘和云月都极宠,显然他所说的水深火热是不存在的。那么他的出逃借口也是假的,他在躲避什么?
我眨眨眼睛:“你所说的这个有恩,该不会是生养之恩吧?”
云澈身子一晃,差点就从墙头摔下去。
磕磕巴巴地问:“你,你怎么知道?难怪沈家表叔说你鬼主意最多。”